咳咳,咳放开老子
宗锦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赫连禅等人怎会对他突然刀剑相向哪怕那两千人,最后没剩下几个,单单是他设法将赫连恒和江意保住怎么也算是头功,而不是大过吧?
况且现在赫连恒都还没醒,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被人扣押着推向门外时,宗锦仍不自觉地回头看了眼。
男人静静躺着,仍旧没有要清醒的意思。
他现在哪有心情去跟赫连禅掰扯。
三个将领站在他面前,也未再讲究地把他带去地牢,只把他带到了庭院中。宗锦仍在断断续续骂着到底怎么了有种说清楚你们什么意思江意你忘恩负义之类的话,但三个人仿佛听不见似的,并无人接茬。直到离赫连恒的卧房足够远了,赫连禅才道:跪下。
我跪你???你!!
不管宗锦愿不愿意,戍卫一个膝撞撞在他小腿窝,让他霎时卸了力,双膝重重磕在地上。
宗锦脸色苍白,嘴也见白,但眼眸仍如凶兽,愤恨地望着眼前三人。
赫连禅并未开口,倒是一旁罗子之道:先前你回来地匆忙我未作他想,但现在细细想来你如何回得来?
用脚走回来!
六个时辰,你在哪里?
山洞里。
林地如何有山洞?
宗锦呼吸都变得粗沉短短几句话里他已经完全能听出对方的意思他强忍着疼,沉沉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要不要我再带你去看看?
那我再问你,昨夜主上遭伏击重伤为何你身上却没什么伤?
谁说我没有,宗锦咬着牙道,背上罢了。
脱了看看。赫连禅这才开口,但他并非是对宗锦说的,而是对那两个戍卫说的。
第一百零六章 枕边人
那两名戍卫毫无犹豫,动作也粗暴,倏地便扯开了宗锦的襟口。
单薄的黑衣松松垮垮挂在他肩头,襟口却扯得十分开,露出里头不知被泥还是血给染脏了的里衣。
屈辱感油然而生,宗锦越更挣扎得厉害,死命躲闪着:放开!!放开给老子放开!!不就是要看么?我自己脱!!
他虽吼得用力,可声音却哑得厉害,听着都叫人觉得喉咙作痛。
江意忽地出声:放开吧,让他自己脱。
江意原是不喜欢宗锦的,理由与其他人无异,只因宗锦出身污秽,又毫无用处。可此时此刻,他怎么也不想看着宗锦被人侮辱。昨晚宗锦排兵布阵的模样他还历历在目,若不是宗锦,自己要带着重伤的主上杀出重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见另外两位将军并未出言,戍卫们果真松开了手。
宗锦立时爬起来,眼里的怒火越烧越旺,却仍是自己扯开了衣服。初春的寒凉中,小倌三下五除二便将里外的衣衫都褪到了腰间,露出精瘦的躯干。然而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包扎了数层的绷带。宗锦转过身,自己也侧着头往背后看:要不要我把伤口撕开给你们看看?
那纱布上渗出不少鲜红,有伤在身之事自然可以证明。
可罗子之脸色更凝重了:不仅迟了六个时辰才回来还在那野地里包扎好了伤。
可见,至少是有人接应。赫连禅接着道。
我知道你们怀疑我是内鬼,宗锦也未忙着将衣服穿上,只是转回头,厉色道,但若我是内鬼,赫连恒已经死了,还等到你们来审我?江意,你最是清楚,昨晚我有多少机会下手。
江意犹豫着看向赫连禅,确实,宗锦应当不会是内鬼。
他们对宗锦毫无信任,可到底也江意也已认识许久,深知江意的为人。
罗子之神色间有些微动摇,道:可你又如何解释你身上这些不寻常之事?你总不会是回岷止城之前先找大夫看了伤吧?你身上的衣服也换过了。
我宗锦下意识便想如实说,话才起头,他脑子里忽地闪过石壁上凿着的那行字。
离开赫连。
突然有人救了他,替他包扎,给他换衣服,还留了这么行字他若是照实说,只怕是像编故事,反倒叫人觉得他有鬼。可若不说,他瞧罗子之与赫连禅那满脸的不信任,恐怕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这事莫说他们疑惑,就连宗锦自己也疑惑。
见宗锦说不出来,罗子之更觉蹊跷:你也无话可说了?
你!
宗锦着急着反驳,可声音稍大了些,便一阵强烈的目眩,天地无序地旋转,好似要挤压向他。
小倌被迫收了声,腿发软地原地踱步了几下,摇晃着脑袋想缓解这种不适;可这竟是徒劳,眩晕与痛不知怎的一并发作,像是有根钢棍插进了他的脑子里搅动似的。不仅仅是难受,还有过去七七八八的许多琐事都被翻搅了出来。
三人就看着小倌的气势在一瞬间弱了下来,到站也站不稳地跪下了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