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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连恒,宗锦偏过头,看了看走在他身旁的男人,我说我不回去,你别跟着我了。
    男人直接忽略掉最后半句,淡淡道:你要去哪儿。
    我约了人,宗锦别扭地别开目光,又改口道,我就想到处溜达,看看你这轲中长什么样行不行?
    你已经在外面晃了整日,城中,城郊,钟楼,这里轲中你几乎看完。
    宗锦这话纯粹是应付赫连恒他就是不想被赫连恒知道,他特意出来修那块红玉的事。况且那块玉最后会被修成什么样他都不知道,只知道不可能完好如初。
    可对方这么一接话,他就来气了:你派人跟踪我?我就说江意为什么突然出现
    为了避免你惹是生非。
    你可真行。
    跟我回去。
    不回去,你自己回去。
    不回去你打算去哪里。
    宗锦的提子吃得还剩几颗,他虽然看似随意走动,实则一直在往老李玉器铺走。眼瞧那铺子近在眼前,宗锦忽地拉过赫连恒的手,将那串秃得差不多的青提塞进赫连恒手里:老子去爬山行不行,去赏月行不行我不会擅自离开你这里,别成天派人跟着我,烦!
    宗锦说完扭头就走,留赫连恒站在街口,看着手里的青提无言以对。
    眼瞧着小倌钻进了拐角的店里,赫连恒转身对身后牵着车马的侍从道:不必跟着了。再将那串提子也递给了侍从。男人再接过缰绳,倏然上了马,轻轻一夹马腹,便驱使着马朝宗锦进入的那家店铺而去。
    老李,我来拿我的玉了。宗锦推开半掩着的门,扬声道。
    里面只点了几盏油灯,白日里那个不怎么讨人喜欢的老李居然还在那个案台前,好似一日没有动弹过。听见宗锦的声音,他便拉开旁边立柜的抽屉,将个褐红的锦盒拿了出来。
    宗锦连忙打开来看,忍不住惊叹道:厉害啊老李
    他那包碎玉如今只剩绳结下挂着的那节圆弧,圆弧被打磨成扁长,两角尖细,摸在手里却温润。但最令宗锦惊讶的,是整块红玉上细细雕刻出的水纹,好似一弯月倒映水中。上头原本浸过水有些毛躁的绳结也被换了,换成了黑色的编绳,还有几颗圆润的红玉珠串着,想必是剩余那些边角料制成。
    一天之内能将碎玉改成如此模样,二十两银子确实不贵。
    借着油灯的光,宗锦翻来覆去地打量这块新的玉佩,怎么看怎么喜欢。
    结果老李道:我要打烊了,你请吧。
    宗锦连忙将玉佩收起来,转手将荷包拿出来直接甩在案台上:给你了,再有这档子事我再来找你!
    想来就是赫连恒,看到这玉也该满意了,他就不欠赫连恒什么了。
    如此想着,宗锦心情大好地往外走;他才踏出店门,就被拦在门口的马猝不及防地吓了一跳。
    宗锦再抬头,赫连恒骑在马上。
    你上来。不上不上!上来便坐着,不上来便如上次那般挂着,赫连恒沉声说,你自己决定。
    这话倏地勾起宗锦的惨痛回忆,那次他像袋麦子似的被挂在马背上,颠得他心肝脾胃肾都快裂了。他倒是很清楚,现在右手基本作废的自己根本打不过赫连恒,若是赫连恒真要对他用强的,他反抗不了。
    现下赫连恒的脸,怎么看怎么面目可憎,一点没了方才弹琵琶时那种惹人心动。
    小倌乖乖上了马,别扭地坐在赫连恒身前:你到底要做什么?
    不是要去爬山么?
    啊?
    回答宗锦的是一声短促有力的驾,紧接着马便飞奔,朝着西北方向而去。赫连恒的手在他身侧,好似搂着他似的抓着缰绳,时不时抽动;马便随着男人的心意,在石板路上哒哒地跑。好在时辰已晚,街上已不如白日那般人多,赫连恒纵马一路畅通无阻地跑向了北城门。
    宗锦抓着马的鬃毛稳住身形,不由地想张嘴问问赫连恒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可马跑得太快,他一张嘴便灌了满嘴的风,还裹挟着小砂砾。宗锦只好呸!呸!地吐掉,然后闭上嘴。
    马带着他们跑出城门,先是大道,再进小道,最后进了蜿蜒难行的山道。
    赫连恒,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赫连恒!
    赫连恒!!!
    宗锦见缝插针地嚷嚷,赫连恒却一句不答。
    顺着山道狂奔,宗锦满眼见到的都是茂密的树木,直至奔过一个转角,周边忽地光秃了不少,远处的风景也得以浮现他眼前天边卷云裹月,下头万家灯火如繁星点点。
    他侧头看着,远处依稀可以看到朦胧的一根柱子。
    不,那不是柱子。
    轲州就在天都城的正南方,与天都城紧邻。
    呈延国就只有一处建筑高耸入云,便是天都城的王宫内,千代皇室几百年前修葺的摘星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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