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锦越想越高兴,骑着马一再提速,大有要驾马冲进城门的气势。可谁知,还未等他抵达城门口,守门的兵士便警惕了起来,连忙往城门口拦住,手中的长枪交叠成叉,大喝道:什么人!!!
他骑的也不是什么好马,硬闯显然无望;要换成他从前的良驹,越过这些人头顶都不是难事。
无奈之下,宗锦只好扯着缰绳停下:我是尉迟本家的人,要回本家。
兵士眉头皱起,斜着眼从上倒下地将他打量一番,再凶巴巴问道:凭证何在?
凭证?老子回家还需要什么凭证?老子这张脸
话说到一半,宗锦才回过神。
他已经不是尉迟岚了,这些人自然认不得他的脸。
狂喜随之冷下来,理智跟着回归,现下他不仅不是尉迟岚,他身上穿得更不是尉迟家的衣衫,手里也无任何尉迟家的信物。宗锦面露难色,思索片刻后道:怎么,现在盘查这么严?
奉洛将军之名,主上大丧结束前,任何人不得出入久隆,违令者斩。
任何人?
宗锦刚想继续问,视线往城内一瞥,却瞥见了一杆桃花旗。那是皇甫家的旗,没想到皇甫家的人也是刚到。他立刻用马鞭指了指城内,不爽道:皇甫进得,老子进不得?
哪来的小娘儿们,就在此时,另一个守城兵士道,皇甫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东西,敢在久隆造次?冒充尉迟家的人,是在找死吗?
你说谁是小娘儿们?他手里的马鞭一转方向,有种的再说一遍。
我说是你个小娘儿们!
对方话音未落,宗锦倏地甩出马鞭,迅疾狠辣地搅上了那人的喉咙。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他蓦地往后一拽,拽得自己整条手臂都酸得发痛,硬生生将那人拖得摔下地:你他娘的找抽。
然而会被洛辰欢指派来镇守城门的兵士,也不会只是尸位素餐之辈。
混乱刚起,两杆长枪便瞄着宗锦的脖颈而去;他下意识地伏低了身体躲过,接着便被长枪压得起不了身。
对方再是狠狠压下,直接将宗锦打得落了马。
马也受了惊,顿时撩起前蹄,要往下踩往宗锦摔下的地方踩。
虎落平阳被犬欺,大抵就是这样。
这一蹄子下来,恐怕能直接踩碎宗锦的肋骨。可他已然没有办法躲开,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蹄要落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另一马鞭从混乱的后方而来,擦着兵士的身体而过。
那根马鞭可比宗锦的马鞭有力多了,立时缠上了马脖子。鞭子被绷得抖了抖,抖落了些细小的飞尘;马竟被绷住,绷得前蹄高扬着站立在原地顿了顿。那鞭子再往后猛拽,一下子拽得马朝另一边翻倒,重重地摔在地面。
咚!
宗锦在地上半撑着身体,往马鞭来处扭头看。
男人沉静又冷漠的脸便出现在他面前。那根马鞭自他手里扔下,赫连恒镇定得骑着马走到他的身边停下,那副模样平静得仿佛他什么都没做。
这是我赫连家的人。男人说,是否我赫连,也进不得?
看着那一杆杆四棱旗,赫连恒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上位者独有的气息,霎时镇住了那几个守城兵士。
其他氏族会有人前来崩丧,这是洛将军早就打过招呼的。可上头从没说过赫连家也会来此地,更没交代要不要放行。
只是皇甫家已经入内,拦下赫连家,是否
其中一个稍微镇定些的兵士道:可这小子方才冒充尉迟家的人。
他不过是开玩笑罢了。赫连恒居高临下,说着便垂眼看向他,不如你自己说,你是什么人。
可恶,偏偏是自己吃瘪倒霉的时候,让赫连恒看了笑话。
但如今这情形,普通人想进久隆城宛如天方夜谭,仿佛只有顺着赫连恒的话说才行。
宗锦咬着牙,呼吸一声粗过一声,挤出一句来:我是赫连家的人
赫连家什么人,说清楚,赫连恒说,免得他们心存疑虑。
你?
宗锦的牙都快咬碎了。
赫连恒身后的精兵,包括北堂列与江意在内,各个身穿绣有四棱的甲胄;唯独他,一身布衣,四棱倒是有,但怎么看都不像兵士。
我,我宗锦憋了两口气,死死地盯着赫连恒,想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似的,一字一顿道,我是赫连家的下、仆。
男人微微勾唇,再度看向那些守城的家伙:可以放行了吗,还是要你等先与洛辰欢禀报?也是我孤陋寡闻,竟不知尉迟家竟是洛姓做主。
第十九章 第十二代家主之灵位
这话一针见血,说得守城兵士面面相觑,最终目光都投向了方才说话的那人身上。
那约莫是个队长,但却是宗锦从未见过的生面孔。
恐怕现在,商州和久隆一半的势力和人马都落在了洛辰欢手里。宗锦费劲儿地爬起身,捂着摔伤的侧肩,下意识往赫连恒那边靠近了几分,就在站在马边,倒真像是赫连家的下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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