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元城一路快步走到长信殿外方才缓缓站定,当着殿外那些侍卫的面,他抬手理了理凌乱的衣角,淡淡然走进长信殿中。
他脑袋转得极快,官家连小印都能落到长信殿中,定然是回京的这段时日一直住在长信殿内。
长信殿是个什么地方殷元城可是清楚得很,于是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言谈举止放荡不羁的徐小郎君。
官家回宫将徐小郎君一并带了回来并不稀奇,但是官家竟然让徐小郎君住进长信殿内,这就让殷元城不得不心惊胆战,想着过来一探究竟了。
抬脚踏进长信殿内院中空无一人,殷元城正好奇着,忍不住抬脚向着殿门快走了几步。
正巧木瑜端着水盆从房间里走出来,原本郎君是在凉亭里跟小齐医官说笑,后来赵姑姑命人送了些许果子,这会儿两人正在屋子里排排坐吃果子呢!
元城道长。木瑜顿了一下总算是反应了过来,利落地改口道:小侯爷。
所以住进长信殿的果然是你家郎君!殷元城心里已经有所猜测,所以这会儿并不惊讶,他抬脚走进殿中正欲说话,抬眼看到坐在椅子里的徐砚清,他整个人都要傻住了。
徐砚清你这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吗?殷元城脸色复杂,虽然他觉得徐小郎君是放旷不羁、不知羞耻了点儿。
但也不至于在对方得了不治之症的情况下,还要对人家落井下石。
齐辰一口寒瓜差点儿呛到自个儿,目瞪口呆望着满脸怜悯的殷元城,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干的好事。
好像当初在徐家村是他告诉元城道长小郎君是生了病,所以到现在为止应该就只有元城道长一个人不知道小郎君怀了官家的孩子。
在心里啧了一声,齐辰忍不住对着殷小侯爷投去一个怜爱的眼神,可怜娃儿估计又要被坏心眼的小郎君忽悠了。
果不其然咸鱼小郎君和齐辰对视一眼,一双水润的眸子很快变得可怜兮兮起来:如今竟然连你也知道了!
殷元城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他默不作声盯着小郎君非同寻常的大肚子,很是复杂地说了一句:稍等片刻。
转身走出房间殷元城去偏殿找到了官家遗落在这儿的锦袋,送到门外的侍卫手上:将此锦袋送到内侍监手上,不得有误。
侍卫领命,将锦袋接了过去。
殷元城默默然又回到了小郎君的寝殿之中,盯着小郎君高高耸起的肚子:官家定然让御医给你看过了,御医可曾说过什么?
小郎君眨了眨眼睛,回答道:说是还有三个月的时间,若是能够过了那个坎以后便是平安无事,若是没能过去怕是小命不保了。
这可是大实话,咸鱼不算骗人,他可实诚了呢!
三个月?殷元城怜惜的目光再一次落在小郎君身上,他在小郎君面前来回踱了几步,最后只能干巴巴地安慰道:你放心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呢,太医院的那些御医可不是吃素的,定然能够找到解决你病情的法子。
什么病情,小郎君可是有哪里不舒服?韩御医提着个药箱快步走进殿中,听到殷小侯爷的话心中惊骇不已。
故而就走得快了些,一时没有刹住脚差点把挡在小郎君面前的殷小侯爷撞飞出去。
哎呦哎呦,请小侯爷赎罪,下官失礼了。韩御医一把扶住差点被自个儿撞出去的小侯爷,赶紧躬身请罪。
殷元城目光复杂极了,他没有在意韩御医的失礼,直接开口问道:徐小郎君究竟生了什么病,为何会突然发作得如此严重?
距离当初他们在徐家村相遇,不过数月,曾经神采奕奕戏耍于他的小郎君竟然变成如此模样着实令人遗憾至极、心痛至极。
韩御医将小郎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也不见有什么特殊情况,于是脸上便浮现出满满的困惑,小郎君虽然是个男儿身,但是这一胎怀得很稳,入宫这段时日腹中的小主子更是活跃,小侯爷是从哪里看出小郎君得了重病?
许是韩御医犹犹豫豫地开口:小侯爷是不是在跟下官开玩笑,郎君和腹中的小主子皆是健健康康,小侯爷可不兴拿这个来玩笑。
毕竟这可是官家的第一个孩子,如今官家将小郎君和小主子全权交到他的手上,若真要出了什么问题,怕是他这条老命也得陪进去。
不是不是殷元城目光悚然落在小郎君高高耸起的肚子上,然后又一脸凝重地望着韩御医:韩御医刚刚说了什么,可否再说一遍,本侯这耳朵近来好像出了问题!
连话都听不清楚了,殷元城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韩御医只得再次重复道:小郎君和腹中的小主子皆是健健康康,侯爷千万别拿这个开下官的
这次韩御医话还没说完,只见素来温润如玉的小侯爷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耳朵,口中念念有词:完了完了,我的耳朵好像真出问题了。
韩御医福至心灵,看了眼坐在椅子里吃瓜的徐小郎君,再看看乐呵呵站到自己身边的小齐医官,扭头对着殷元城试试探探地问道:小侯爷是不是还不知道小郎君怀有龙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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