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阿娘你轻一点儿,我耳朵要被阿娘扭掉了。明明苏氏并没有用什么力气,小郎君偏偏要装出一副龇牙咧嘴的小可怜模样。
木瑜忍不住站在一旁偷笑,他家郎君从小到大都是这幅德行,无论惹出了多大的乱子,只要被夫人发现,都是这幅可怜兮兮的求饶模样。
文镜和木瑜对视一眼,两人纷纷抛弃龇牙咧嘴求饶的小郎君,将殿门关上任由里面私下里说话。
到底是自个儿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苏氏哪里不知道幼子的德行,这次小兔崽子惹出这么大的乱子,她自是不愿意将此事轻轻提起再轻轻放下,一路提着幼子的耳朵,缓缓将人按进椅子里:说说看,这么长时间你究竟瞒了阿爹阿娘多少事情。
自家夫人训斥儿子,武安侯就老神在在端着茶盏在一旁看戏,结果他低头喝了一口,这才发现茶具里面竟然只是温水。
若有所思看了一眼嘴里没个正经的小儿子,武安侯选择继续保持沉默,毕竟在对付犯错的幼子,夫人的战斗力一直比他更加强悍。
阿娘阿娘,我的耳朵真要掉下来了。小可怜眨巴眨巴水润润的大眼睛,试图迷惑自家冷酷无情的阿娘。
苏氏终于冷哼一声,松开幼子红彤彤的耳朵,再看看幼子已经高高耸起的肚子,满腔慈母之情终于涌上心头泛滥成灾,面上勉强维持了几分冷意:快点说实话,你跟官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丧批咸鱼默默抬手摸了摸自己慢慢开始发烫的耳朵,试探着看了一眼好像还在怒火中烧的阿娘:我跟道长真真就是一个错误的巧合,真的我发誓!
听着幼子一口一个道长,武安侯不经意抬眸看了一眼整个宫殿的装饰,再想想这宫殿的名字,心里哪还不知道官家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不过武安侯素来会装疯卖傻,他手中杯盏重重落在桌子上:那就一点一点儿解释清楚,巧合也好误会也好,阿爹阿娘总有时间听你讲完。
小郎君被自家阿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个激灵,苏氏忍不住抬手在自家夫君胳膊上不轻不重拍了一下:干什么呢,有你这么吓唬孩子的吗?
武安侯满脸可怜又无辜,在家说好都要「冷酷无情」一定要从幼子口中问出个究竟来的呢,这才一会儿功夫自家夫人怎么就倒戈相向了呢?
徐砚清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耶,继续委屈巴巴地说道:当初我住在云水院本打算对苏寒枫下药,结果那个阴险小人换了我的茶,致使我喝了那杯下料的茶误打误撞闯进了隔壁,药效发作之下就和道长这样那样了。
道长身中情毒毕竟是皇室秘辛,徐砚清自然不打算讲此事说出去。
故而只是在这件事情上稍微含糊了一点儿:我当时只以为是自个儿强了住在隔壁仙风道骨的道长,第二天一醒来就非常不负责任地赶紧跑路了,所以其实细说到底道长也是被我逼迫的小可怜。
杀伐果断、威严清俊的帝王都成了幼子口中的小可怜,看来官家着实将自家幼子迷惑得不轻,自觉看到了一丁点儿真相的武安侯冷哼一声:那就继续说说你在徐家村好好养胎,为何又突然勾搭上了微服私访的官家?
什么叫做勾搭,咸鱼小郎君对于自家阿爹肚子里的那点儿稀薄墨水表示鄙夷。
不过他到底还是在阿爹怒目而视之下老老实实地回答:我自是好好在祖宅待着,不过是官家随着医馆的大夫到村子上义诊,当日突逢大雨我早早就睡下了,第二日才知道官家一行人在院子里借住的事情。
哼,漏洞百出。武安侯还想再用力拍一拍桌子,结果苏氏直接一个冷眼瞪了过去,他识相地收回手,只用力握紧手中的杯盏,好险没有把杯盏握碎:即便是官家在祖宅避雨借住,等到天晴也就该走了,只要你不说官家又是如何得知你一个郎君却怀了龙种的事情?
那就都要怪肚子里这个没出生的小豆丁了。丧批咸鱼非常无力地叹息一声,将自个儿的身体情况一一解释清楚:总之儿子如今怀着龙种不回家反而住进皇宫的原因就是因为肚子里的小豆丁离不开他那个父皇的安抚。
咸鱼是无辜的,所以咸鱼果断将所有罪过都推到了尚且还没有出生说不出话来的小豆丁身上,简直就是完美至极。
听到幼子说孕吐期间吐得那般可怜,苏氏又是忍不住心疼地摸了摸幼子肉嘟嘟的脸蛋:那如今可大好了?
小郎君乖乖任摸,点头应道:道长在咱们祖宅住上几天就好了个七七八八,许是小豆丁就盼着他父皇在呢,不过前段时间赶回京都,连着坐了几日马车又吐了几次,如今修养几日也没什么大碍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到底是自己和夫君千娇百宠着长大的幼子,一想到幼子明明是个男儿身,却还要承受怀胎生子的痛苦,她就心疼到不行,于是忍不住对官家就产生了些许埋怨。
有时候人就是这般自私,明明于这件事上,官家也是个无辜的受害者。
但是最后受罪最多的却是她的幼子,所以苏氏私底下还是把一颗心都偏袒到了幼子身上。
武安侯叹息一声,不管儿子这话里究竟几分真几分假,他缓缓开口道:那你接下来就打算在宫里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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