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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教授横他一眼:思想龌龊!瞎说什么呢,这孩子是正正经经跟我做研究的,我话可放在这里了,若干年后,她的名字,你们肯定是都能牢牢记住的!
    他的话只换来一片嘘声。
    也不知道老赵从哪里淘弄来的小朋友,私下里,一个其他学校的教授跟朋友笑言,西南的山区可不是那么好的地方,只希望那个小朋友不要呆几天就哭着喊着要走就好。
    小姑娘本来就娇气,另一个人也说,十几岁的小姑娘,难管又麻烦,真不知道老赵这是抽的什么风。
    就连队伍里管后勤的负责人也觉得这小姑娘是个麻烦,无奈跟了个好导师,也只能被特殊照顾了。
    如是又等了两天,果真都是艳阳天,原本被泡得湿软的泥土,也在灼灼烈日的烘烤下重新变成干硬的土路,只有路上一道道痕迹,显示雨水曾经主宰过这里。
    从全国各地飞到这里的五位专家以及他们的学生总共十八人,省里的一位陪同者,以及几个专门负责安全问题的武警官兵以及一个熟悉地形的当地向导,一行总共二十五人,终于正式出发。
    一辆接一辆皮卡和越野车驶入丛林,掀起漫天的尘土,也向这片蛮荒之地宣告现代文明的强势入侵。
    但是往里越深,路变得越不好走,干硬的泥土又重新变得湿软泥烂。
    第一天傍晚,在本地向导的引领下,大家寻了一个稍微平坦的空地,就着越野车搭起帐篷,燃起篝火,欢声笑语便即刻荡漾起来。
    慕之云坐在高高的车篷上,就着即将隐没的天光继续做题。
    嘿小丫头,一个身高腿长的女考察队员应该是某位教授带来的学生,走到慕之云的车低下,扔给她一瓶饮料,天快黑了,休息休息眼睛你这是在写什么?
    慕之云接过饮料,说了一声谢谢:非线性偏微分方程对庞加莱猜想三维结构的空间变换尝试。
    女考察队员:哈?
    她眨眨眼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庞加莱猜想我记得是数学题吧?原来你是研究数学的。
    她单手弹开瓶盖,一翻身也坐到慕之云身边,无意间瞥到那本摊开的笔记本,上头密密麻麻的公式,无异于精神污染。
    女队员仿佛被刺伤了眼睛一样飞快的移开目光:难怪赵教授敢吹那么大的牛,我印象里很多数学天才都是很小就出名了,原来你也是一个。
    你做的课题是在考古学里引入数学方法吗?女队员问,可是紧接着又说,不过不用详细回答我的问题反正我也听不懂。
    慕之云还是认认真真的:不是,不过你的提议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这个世界什么没意思,女队员爽朗的笑,比如头上这片天,想象着自己正和若干年前的古人看着同一片星空,你不觉得也很有意思嘛?
    女队员抬起头。
    虽然丢给慕之云的是汽水,但是她自己喝的是啤酒,淡淡的酒气从易拉罐的罐口渗出来,带着一点迷离微醺的气息,十分迷人。
    慕之云也跟着抬头。
    嗯,也挺有意思的。慕之云说。
    第一天的行程,虽然颠簸,到底还算轻松。
    但是到第二天,车队在一截断路上停了下来。
    到这里车就开不进去了,里面彻底没路了,当地向导说,只能步行。
    还要走几天?有个学生看着自己负责的巨大包裹,脸色发白。
    不远哩,要是速度快的话,三天就能走到了。向导很轻松的说。
    哪怕是之前就知道这次行程安排的学生,脸色也不由惨淡起来。
    毕竟写在纸面上的行程,和直面似乎没有尽头的密林,带来的压力是完全不能同日而语的。
    就算一些之前参与过好几次田野考察,自问自己足够能吃苦的研究生博士生,也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反而是那些看着上了岁数的老专家,就算背着沉重的装备,走起来比自己的学生还要迅捷。
    你们就是在福窝子里泡久了才这样弱不禁风,一个年逾六旬的老教授毫不客气教训自己的学生,想当年我们连车都没有,几十上百斤的装备全靠人力,这点重量,完全不在话下。
    他那个学生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满头大汗努力跟上队伍行进的速度。
    老教授很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继续说:看看你这样子,连那个未成年的小丫头都比不上呢。
    那个牛高马大,但是已经累得说不出话的学生,闻言更加自闭了。
    丛林里的路,就是这次出行最大的难题。
    这里原本大概是有路的,但是南方丛林里,小灌木和藤蔓生长速度极快,几天时间,就能把刚开辟出来的小路彻底淹没。
    要不是靠着向导对这里的熟悉,这群人分分钟就能被丛林彻底吞没。
    可即便认识路,每往前行进一公里,依然是巨大的挑战。
    丛林过于茂盛,时不时还要因为避开大型野兽,或者寻找水源而绕路,让这一趟行程更加艰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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