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笑眯眯的背着手,装模做样在会议厅里巡视了一圈,小声问监考老师:怎么样,我这次出的题效果不错吧?
那个监考老师也低声回答:确实不错,至少这次没有提前交卷的了。
就是他刚才看见至少两个学生,一边做题一边狠狠揪下了头上的一撮毛,即便只是旁观,也觉得脑袋顶生疼。
你这回可够不做人事的,监考老师摇头笑,等这些学生考完肯定该骂你了。
骂就骂,老何混不在意,出题老师被骂不是正常,要是没人骂才糟糕呢,说明那题目水平太差。
然后他还特意往慕之云坐的位置边上转了转,很满意的看见这个像来高傲的女生,徒劳无功的在纸上写了满满一大版的字。
写吧,尽情写吧,反正你再多写十页也解不出来!
他怀着一种战胜归来,得意洋洋的心情,又一摇一摆离开了考场。
他刚离开不久,慕之云忽然举了一下手,监考老师过去问怎么了,她说稿纸不够了,她的解法写不完。
这种竞赛的大题,都是额外给好几张稿纸让学生在上面写的,考试的时候可足足发了五张稿纸,怎么会不够呢?
监考老师看了一眼慕之云的稿纸,发现上面洋洋洒洒全是公式,他忍俊不禁的笑了一下,低声说:最后一道题不好答,不用勉强的。
那能再多给我三张稿纸吗?慕之云继续问道。
面对一道无理取闹的考题,慕之云的要求简直合理到了极致,监考老师也没多说什么,直接从讲台上又拿了几张稿纸给她。
后来又有几个考生来要稿纸了,不过监考老师看过去,上面基本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痕迹,相比起来,还只有慕之云的答案看上去有点像那么回事。
所以老何说的也没错,她不进数学系,真是可惜了。
又过了两个钟头,到了中午12点,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小时时间。
慕之云依然还在座位上奋笔疾书。
老何看上去越发得意,甚至开始信誓旦旦的保证,这场考试结束,慕之云绝对会改变主意。
你们看看,要是早用我的法子,还能让这学生嚣张这么久?那么多解不出来的数学难题,随便一道就够把她给压下去了。
其他的老师也只能摇头笑。
这次第三道题太变态,反而不少集训生都选择提前交卷:反正也做不出来,谁都不想坐在那里,看着一道没有半点头绪的题目熬时间。
也有尝试挑战一下的,算了几页稿纸,很快就晕头转向败退下来,顺便暗暗骂了一声出题老师太变态。
还有更见多识广的,已经认出这道题的真面目,更是在心里破口大骂老师耍无赖,简直不要脸!
之前那个永远都是第一个交卷的慕之云,这回坐在考场里的时间反而长了不少,有几个集训生从慕之云旁边经过的时候,忍不住看了一眼她的试卷: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看起来不像在做题,倒像是从什么答案书上直接誊写下来一样。
不过慕之云的答题风格向来就是这样,就跟机器似的,永远无懈可击,叫其他竞争对手都无奈极了。
或者说,如今国集队也没人敢自称是她的竞争对手,毕竟当一个人领先她同伴太远的时候,竞争之类的话,说起来就实在没什么意思了。
慕之云这次是坐到四个半小时的考试时间彻底结束,才把卷子交了上去。
交卷的时候,监考老师还顺嘴开了句玩笑:这次这题目有点意思吧?
还行。慕之云脸上的笑还是一如既往,淡淡的,时刻有一种距离感。
这小姑娘,还挺倔的。监考老师想着,好笑的看了一眼她的答卷。
几张稿纸密密麻麻,字体很漂亮,就跟印刷出来的一样。
要不是知道第三道题的底细,监考老师说不定还真觉得,慕之云很顺利的把这道题给解出来了。
然后就是改卷子。
国集队一共就60个人,题量又少,三四个老师,一会就能把卷子改出来,老何心情正愉快着,刚才就早早把午饭吃完,就等着批改试卷这一刻呢。
我倒要看看,那小丫头是不是真能解这种世界难题,也不需要真论证出来,只要思路有价值,我就放放水,依然给她满分免得真被你们这帮老东西说我不地道。老何说着,首先就把慕之云的答卷抢到了手里。
其他人也嘻嘻哈哈的,并不着急改卷子,而是一窝蜂围到了老何边上,也想见识见识那个第一名翻车的模样。
第一道第二道,都是传统的竞赛题,没什么好说的,对慕之云来说也压根算不上难题。
老何翻到最后,忍不住轻轻嘶了一下:解答过程可够长的,要是去投稿,光说这长度,还真是一篇不错的论文。
头两道题慕之云一共才用了一页稿纸,但是第三道题,她足足写满了七张稿纸。
老何既然能出这道题,其实之前也是认真研究过的只不过没研究出来而已。
但他也考虑过几种证明思路,有些走到一半就走不通了,还有些工作量太大,他一时半会儿搞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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