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美人缩成了一团,长而柔软的头发披散着。她的头发之上,没有涂抹桂花油,不像是黑色的缎子一样的顺滑,反倒是有一点点的卷曲、柔软得要命,会让人想到动物柔软的皮毛。
她洁白的皮肤之上,也仿佛被月光渡上了一层淡淡的银光,可美中不足的是,如今她看起来却并不是无暇纯洁的,反倒是很可怜、很凄惨。她蜷缩起来,眼睛红红的好似一只委屈的兔子,陆小凤想要上去抱她一下,结果白兔一样的美人就受惊似得躲了躲。
陆小凤只好无奈地撇了撇嘴。
他就仰面躺在小谷的身边,他他大剌剌地躺着,小谷不让他抱,他的双手就有些没有用武之地,只能交叉放在脑后枕着,这倒是让他呈现出了一种十分惬意的样子。
他的确也十分惬意。
月光落在他的胸膛之上,他的身上没有一寸多余的赘肉——不,唯一多余的肉可能就在他的脸上,他明明是一个精壮有力的男人,但是脸上却不知为何总显得有点肉嘟嘟的,一笑起来,还有两个深深的酒窝,显得有点可爱。
这种风趣的可爱,就会让很多人忘记他其实不是吃草的,而是吃肉的。而当他露出那种捕猎者一样的表情的时候,就会有人受惊。
食素的兔子精姐姐好像受惊了。
陆小凤就眼看着她慢慢把自己缩成一团,然后慢慢地伸出手要捂住自己的脸。
他忍不住戳了一下小谷。
小谷瞬间一缩,她下垂的眼角红彤彤的,受惊似得瞪着陆小凤,陆小凤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美人姐姐实在是太美、太可爱,让他的心又痒了起来。
他就问:“兔子精姐姐,你是不是在怪我?”
小谷的牙咬着下唇,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陆小凤又道:“那就是不怪我,你很喜欢,是不是?”
兔子精姐姐半晌都没做声,陆小凤眼神也亮晶晶的,带着一点充满神气的自得,耐心的等着她回答。
沉默了好久,小兔子好似终于缓过劲儿来了,她动了动,哑声道:“陆小凤,你……”
陆小凤懒洋洋地道:“嗯?”
兔子精姐姐就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她眼睛红红地瞪了一眼陆小凤,这才道:“你真是天下最大的大混蛋了。”
陆小凤哼笑一声,他忽然发难,伸手直接抓住了小谷,然后骤一发力。下一个瞬间,他已又将小谷牢牢的搂住抱住,让娇小可人的兔子精窝在他充满炙热血气的胸膛之上了。
兔子精小小的尖叫一声,握拳去锤他的胸膛,陆小凤就忽然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凑上去亲她。
陆小凤道:“兔子精姐姐,你怎么那么可爱啊?你是吃什么长大的才会这么可爱啊?”
眼睛红红的小谷还停下来想了想,道:“吃什么长大的么?吃水果、还有蔬菜,诀窍就是不吃肉。”
兔子是食草动物,即使是一只生活在月宫之中的玉兔精大姐姐,也绝不吃一口肉,一口都不行的。
陆小凤本来只是开玩笑似得问的,听她这么一说,简直更笑得停不下来。
这白兔一样的美人,实在未免太可爱了些,真的好像一只小兔子一样,想让人抱在怀里不松手。
他既然这么想了,立刻也要这么去做,于是他就真的抱着小谷不肯松手,男人的手臂紧实有力,小谷又实在娇小,这样子紧紧一搂,她整个人都只能缩在陆小凤怀里了。
她吃吃地笑着,又用拳头轻轻地咋了陆小凤几下,嘴中道:“我对你可真好,都没用什么力气。’
陆小凤道:“是,兔子精姐姐,我只希望你明天可不要忽然就不见了。”
小谷道:“怎么会,我顶多就是现出真身。”
陆小凤笑道:“是么?你怎么样才会现出真身?”
小谷嘤咛了一声,悄悄地道:“你要是太坏了,我就会忍不住现出真身来啦。”
陆小凤哑声道:“那你也太找对人了,我乃是天下头一号的坏种子,大混蛋。”
小谷似是也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她缩了一下,似乎想要挣脱陆小凤,陆小凤却忽然伸手,用两根修长有力的是手指钳住了兔子精姐姐的下巴,迫使她昂起头来,被迫直视着自己。
兔子精姐姐的眼角红得像是一只艳鬼,她可怜兮兮地看着陆小凤,那一双洁白的小手,却攀在他的手臂上,始终不肯松开的。
陆小凤做了一个美梦。
不知为何,他梦见了瑰丽的月宫,月宫之上,就连一块地砖,用的都是白玉,广寒仙境里,到处都是跳来跳去的小兔子,它们都在忙活,有的在酿酒、有的跳起来捣年糕、还有的在制作月饼……哦,那月饼里的瓜子仁,都是小兔子们勤勤恳恳一口一口磕出来的。
月白色的帷幔,被月亮上带着桂花香气的风所吹动,帷幔之后,白衣的美人用一双含情美目,娇娇怯怯地看着他,对他伸出了手,小小声地道:“你怎么还不来?你怎么还不来呢?”
登徒浪子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那美人面前,二人之间的距离只有那飘动的帷幔,他道:“你就是嫦娥仙子?”
那美人摇摇头,道:“我不是,我只是一只玉兔。”
登徒浪子忽然伸出了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易容,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他用手抓住了那帷幔,在月白色的纱上留下了深深的褶,他不是什么好人的,他看见美人是不会匍匐的,他只会展现出一种近乎无理的攻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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