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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面色冰冷、并不亲切,显然是心情不太好的,店小二呆呆地盯着她美丽的脸看,直到她皱起了眉,咳嗽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接过银票,又送这二位上楼上上房。
    李鱼的确也没什么攀谈的欲望,一点红失血太多,虽然靠着她的血吊着性命,可是却没有丝毫要苏醒的痕迹。
    李鱼把他放在床榻上,又伸手去解他的衣襟,把他受伤的身体露出来,他的肩头被刺了一剑,留下一个黑洞洞的血窟窿,胳膊上和胸膛上都有大大小小的剑伤,有的只是一道痕迹,有的却深可见骨。
    这些伤口与伤疤,像是一张蜘蛛网一样,把他惨白的身体网在里头,让他喘不上气,只有胸口处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李鱼皱眉。
    他身上的伤口出血倒是不怎么出血了,伤口也有愈合的迹象,但效果看起来不是很明显。
    看来,她的血也不是万能的,最起码,在外伤的治愈上,效果没有治疗内伤那么好。
    李鱼不太甘心,又拿出鱼肠剑,在她手腕子上划了一刀,把淅淅沥沥的血流进他嘴里。
    只可惜,喝了血之后,她又盯着观察了一会儿,仍不见有什么非常明显的变化,只得作罢。
    李鱼自己身上被剑划伤的痕迹倒是慢慢消失了。先前她妖力不足,划伤自己的手指都没法愈合,现在身体里妖力充沛,连手腕子上的那一道,都愈合得一点痕迹看不见。
    李鱼若有所思。
    店小二很快就请到了一个老大夫,老大夫来看了一点红后,很惊讶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还能活着,连连感叹他运气好,又调了些药膏,敷在他的外伤上,嘱咐李鱼这药膏每隔半日就要换一回。
    李鱼自然应下。
    倒是一点红脖颈处的伤口,引起了老大夫的注意。
    老大夫眯着眼睛端详了许久,得出结论:这是被熊咬的——还是只不大的熊崽子!
    李鱼:“……”
    你才是熊!
    她一声不吭地把大夫送走了。
    第一天,一点红仍然悄无声息地躺着,一点反应都没有。
    第二天,他的呼吸开始变得平稳起来,换药的时候发现伤口的情况也很不错,并没有出现什么感染溃烂的情况,而且甚至愈合了一些——李鱼猜测这不是药膏的功劳,这是她自己的功劳。
    只是,换药膏的时候,他的反应却很强烈。
    伤口虽然情况好转,但却仍是血肉模糊,那满是草药味的药膏抹在他血肉外翻的地方,他在昏迷之中也在痛苦地呼吸,那种如影随形的剧痛让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浑身的肌肉也都缩紧,又无力的松弛下来,伤口因为这个动作再一次迸裂,鲜血从他的胸膛上缓缓滑下。
    李鱼忙找了块湿毛巾帮他擦擦,他紧紧闭着眼睛,却忽然剧烈地挣扎了两下,李鱼本来想摁住他的肩膀,又想起他肩膀上有伤,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在他挣扎了两下又安静下来了。
    李鱼迅速帮他换好药,用绷带把他的伤口全缠了起来。
    半夜,一点红有点发烧。
    这一点,老大夫早想到了,给准备了退热的药,李鱼灵机一动一动动,用妖火去煮药,果然很快就煮好了。
    中药总是很苦的,李鱼端着药碗,对因为发热而脸色有些发红的一点红道:“你乖乖把药喝了,我就给你喝糖水。”
    一点红根本听不见。
    李鱼把他扶起来,搂在自己怀里。男人浑身无力,看起来很乖的样子。
    ……但他不乖。
    药倒不进他的嘴,顺着他的唇边流出来了。
    李鱼又试了几次,还是没办法让他乖乖吃药,从来没有照顾过这种危重症病人的李鱼气得威胁道:“你要是再不喝,我就往你胃里插管往下倒!”
    她当然是不可能真的这么做的,所以她也只能在威胁完之后继续喂他吃药。
    她拿了勺子来喂。
    瓷勺撬开了男人的嘴唇,但他的牙关紧咬,怎么也不肯放松,用勺子喂药的计划再次失败。
    没办法,她只能把药搁在一边,等药凉了之后,也就不能喝了。
    第三天,一点红因为没有吃药,烧得更厉害了。他的脸色已被烧成了潮红色,那种红色还隐隐顺着他的脖颈蔓延下去。
    和他冷冰冰的外表不同,一点红是个体温很高的人,只要坐在他身边,她时常都能感觉到那种血气。可是现在,他整个人都烧得不正常,身上滚烫滚烫。
    李鱼的正常体温本来就就低,用手一碰他的皮肤,简直好像是被烫伤一样的迅速缩回了手。
    她只能叫店小二拿酒来,拿烈酒来。
    酒精降温。
    她用冷水浸过的毛巾贴在一点红的额头,又用烈酒擦拭他,好让他的身体不那么烫,但这些毕竟只是外在的降温手段……虽然也可以等着一点红自己退烧,但是万一烧太高把他脑子烧成白痴怎么办?
    李鱼又试着给他喂了一次血,好家伙,这次是连喂血也喂不进去了。
    李鱼叹了一口气。
    她又煮了一次药,这一次,她自己喝了一口。
    药汁子又苦又烫。
    她慢慢低下头去,轻轻地吻住了一点红,一点一点地给他渡药。
    一点红迷迷糊糊地唔了一声,竟真的慢慢把那药汁子给喝了下去,李鱼一口一口的喂他,他闭着眼睛,下意识的吞咽着,他大概是吃够了苦的人,吃到这味道恶心的药汁子,竟也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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