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男女之事讲究个你情我愿,都是屁话,玩的便是拉拉扯扯,不情不愿的情趣。
柳茯苓穿着这身衣裳站在他面前,身形不稳,却是勉力支撑。厢房中热得很,她捂着这厚实的玩意儿,很快额头便见了汗。
脱了吧,怪热的。九王爷轻柔道,过来坐会儿,告诉我,他跟你说了什么?
柳茯苓听到这话,沉默不语。
脱是不可能脱的。
这大氅一脱,她脖子上的痕迹一露,百口莫辩。
赵云屹根本没有因为她是女子便收敛力道,她脖子上的痕迹即便是被傻子看到,都不会误解为男女欢好所致。
柳茯苓立即露出为难之色,轻声道,王爷,妾身衣裳被撕破了
剩下她没有多说,赵瞻见她羞赧的模样,忽然了然一笑,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个中细节,柳茯苓恐怕也不好意思多说,那赵云屹恐怕也是个要面子的,才会用这种方式九王爷心中清楚,既有这大氅在柳茯苓的身上,便代表那赵云屹已是接招了。
赵瞻面上喜色尽显,废了这么大的功夫,总算是把赵云屹给拉上了他这条船。
今日辛苦。赵瞻与柳茯苓说话的语气立即变了不少,他笑道,不脱便随你吧你本就未及笄,今日之举也是无奈,为难你了。
柳茯苓立刻摇头,都是茯苓应该的。
不必客气,你知道,我是奖惩分明的,有错就罚,有功行赏。你今日也累了,早点回去歇着,明日我让人给你多送些药来。九王爷大度说道。
柳茯苓急忙谢过九王爷。
跪下的时候,柳茯苓心头纷乱,几个念头在她的脑子里挣扎盘旋实际上,她仍有些犹豫。
两年下来,她对九王爷已经十分了解,他虽然唯利是图,却是个讲究人,颇好面子,答应她的事情,一般都会有所回应。
就像现在这样,若是事情做成了,少不了好处,他绝不吝啬。
而赵云屹却不同。
此人实在是过于危险,不仅喜怒无常,且不一定言而有信,若是他忽然改变主意,不相信自己能保守秘密,便让人下手将自己灭口又或是自己一时不小心,在赵瞻这里露出了什么破绽,到时候他可不一定会保下自己的性命。
更何况,她早就听闻,太子在宫中早就失势,被皇上所不喜,前途堪忧
为这样的人卖命,实在不是一个好选择。
柳茯苓咬住嘴唇,心中挣扎。
怎么?还有什么想说的?赵瞻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不由主动发问。
柳茯苓悠悠抬眸,看向赵瞻,还在考虑如何才能巧妙地将这件事说出来,正在此时,她眼角的余光却注意到不远处的窗边,闪着隐隐约约的树影。
她心中一咯噔,忽然觉得不对劲。
那不是树影那是一个人!
她吓得脸色一白,心脏狂跳,赵云屹那张阴沉的脸便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我会让人盯着你的。
柳茯苓的手指在温暖沉重的大氅下缓缓捏紧,忍住声音中的颤抖,缓缓说,回禀王爷,妾身没有要说的了,就是今日太累,有些恍惚。
窗边的人影动了动,隐去了身形。
赵瞻挥了挥手,退下吧。
柳茯苓终于撑着站起身,离开了九王爷的厢房。
不知不觉,已是寅时末,窗外的雪仍在下,雪花一片片大如花瓣,层层叠叠,翩翩而落。
柳茯苓回到自己的小房间,没有惊动隔壁的桂枝。
外头仍有喧哗之声,柳茯苓已经习惯了。
明月楼向来是夜晚热闹,白日清净,柳茯苓平日里若是有客人,也会睡得极晚,只是没有一日,像今日这样晚。
她疲惫脱下大氅,将那黑乎乎沉甸甸的玩意儿毫不客气的扔在了一旁的木椅上。
房间只有一桶冰凉的清水,她用帕子简单擦拭了身子,打着哆嗦换了干净的棉布衣裳,坐在了铜镜前。
镜子里的女子面色惨白,双眼中透出恐惧与不安,纤细的脖子上,有鲜明的红指印,看起来可怖极了。她轻轻用手指碰了碰,仍旧有些疼
柳茯苓红了眼眶,取了些化瘀的膏药,小心涂上去。
遇到赵云屹,当真是她流年不利。
第二日清晨,辰时未到,柳茯苓的门便被敲得砰砰响,是别处的小厮过来传话,说是贵客要走了,让她立刻收拾收拾,去门口迎送。
柳茯苓一夜几乎没睡,脑子里不是冬青死前的惨状,便是赵云屹那可怖的脸,煎熬了大半夜,到了这个时候刚有些睡意,便被拍门声惊起,心跳得快要蹦出来。
昨夜,她窗外总有响动,时不时有人影一般的影子在她的窗口闪现,她鼓起勇气打开窗往外看,迎面而来的除了窗外冰凉的风和干枯的树杈之外,便是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她的神经仿佛紧绷着一根弦,已经崩到了极致,就快要断了。
柳茯苓麻木的将自己收拾利索,戴耳坠时,却发现,昨日那副耳坠丢了一只,如今已经凑不成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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