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逃出来了,情不知何时起,已在心脏扎根,赵究竟拼了命也想去看她一眼,惯常思虑得失的人甚至不知道这样有什么用,也说服不了自己。
他靠着一双腿走进了京城时形如乞丐,喜庆体面的迎亲队伍从面前经过时,长长地看不到尽头,他站不住了,扶着一根木桩翘首望着,想知道沈观鱼嫁人了,她欢不欢喜。
最终也只来得及看她的花轿一眼,就被追出来的人带了回去,皇帝吩咐人将他打得只剩半条命,此后再未相见。
细腻的指腹轻轻触碰他的眼睛,沈观鱼小声说:这里有点烫她看到赵究的眼尾有些红,又疑心那是错觉。
是吗?
他笑着抓下她的手,将人拉起抱到腿上,轻吻她的嘴唇。
温暖而平静的吻,沈观鱼轻轻回应他,手掌落在了他胸口,那里跳动得沉稳有力。
玉顶儿
亲吻的间隙,他轻轻念起一直萦绕在心里的称呼。
似炎夏溺进清凉的潭水中又被揪着领子提出来,沈观鱼不得不清醒,这个名字,赵究怎么会知道?
他们唇瓣分开,额头轻抵着对视。
你怎么知道?
她首先想到的是赵究将她查了个底朝天,他的回答却是:那坟场那夜,你自己说的。
还没生起来的气就垮了,沈观鱼忍不住捂自己的嘴,她自个醉酒发痴对人说了小名,还轻薄了他,刚刚还准备跟他生气,她才是不讲道理的那个。
这真是这辈子最丢脸的事,沈观鱼尴尬地要起开,赵究却抱住不许她,你当时强了朕,不负责?
沈观鱼不回话,被按住还要扭着离开。
赵究拍轻了她的翘臀一下:别扭,那儿要叫唤了
他不说是哪儿,沈观鱼已经察觉到了,她挪不开位置,跟坐着烧成了热炭的木条似的难受,她闹了个大红脸,索性埋在他颈窝里,骂他是流氓。
赵究任她张牙舞爪的,一下下顺着她的发丝。
用罢晚膳他就要离开,临走时外头的大雨依旧下个不停,沈观鱼不知要不要留他等雨小一些再走,这念头一直踟蹰到他将下楼梯。
若是她忽然开口,赵究转身看她。
若是我同那赵复安已经生儿育女,没有闹成今日这般,陛下可会待我如寻常宗亲,见面不识?
沈观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这个若是又有什么意义。
不会,赵究不知何时已到近前,这话带着十分的干脆。
他俯视着沈观鱼,眸光深邃,似外面的瓢泼大雨都砸在了心里,压迫感十足,朕不会与你见面不识,无论朕与你之间有和阻隔,你都会是朕的人!
嗯,我知道了。沈观鱼有些心惊,屈膝就要恭送他,赵究蓦地攫住她的肩膀。
逼她与自己对视,赵究声沉若金石:今日你不肯,朕给你犹豫的机会,但无论多久,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盯住了她就不可能放开,但赵究愿意给了沈观鱼一点害怕和适应的时间。
眼前人既然势在必得,又是早已说好的交易,沈观鱼觉得自己的瞻前顾后有些可笑。
陛下,外面雨太大了,今晚留下吧。她笑着,掌心贴上他的手,十指相扣。
暴雨奋力敲打着地面,雨势没有弱小的势头,喧嚣得盖过了所有的声音。
帐上是他们缠绵相拥的影子,温润的唇瓣因相滚烫,描绘着对方美好的唇线,有力的手臂拥紧了沈观鱼柔软的身子。
赵究的热切感染了沈观鱼,但面对着他让人消受不住的热忱,她既踊奋又止不住害怕,却已不似白日落泪。
织花的被子被带得以两人为中心,旋散开去,一切变得无序,沉重,似雪岸排山倒海般消融,沈观鱼脑子里混乱暖融成一片。
他修长的手指又垂下,赵究的声音砂石一般,低声问:玉顶儿,可害怕?
沈观鱼咬着唇,从未想过她有一日会让人这么对自己,她抱住赵究的脖子,下巴轻点在他肩上。
别怕,我会小心的。
他边说,凑唇轻吻着她,慢慢挑拨起那春雨桃花瓣,小心地没入。
尽管还是害怕,但赵究的吻实在是厉害,她光是回吻他便欣欣然不知天地,成功被转移了注意。
沈观鱼越发地放松,慢慢地接受了赵究。
还不够吗?她心跳如鼓,脑子几乎要烫熟了,说话时窒息一般吃力。
尽管已经努力在松展,赵究额头也逼出了汗,他仍旧沉声道:不可,还不般配
就这么一会儿,沈观鱼有点崩溃了,求他:别了吧,你快,停,快点!
赵究被这句话激得瞳仁紧缩,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可他也确实等不了了。
沈观鱼被烫得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清醒了一些,见到眼前颠倒众生的脸,她方明白赵究长这么花哨,一定是他比常人更危险。
下意识地逃离被阻住,沈观鱼还想求救,可此刻能跟谁求,就被他强健的手臂抱紧捂住,凶徒一躬身,她的声音被暴雨掩盖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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