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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高士则心想,难怪天子派他查案呢,倒是挺有想法。
    第二日,裴连瑛在关押处见到黄夫人,发现她面色晦暗,眼睛红肿,整个人蜷缩着,像是一整夜都没睡过。
    应该容易撬开口了。林云壑站在身侧,得意地告诉他,我听父亲说过,两方打仗,如果抓到战俘,想要套出敌情就得这么对付。
    看来你应该在刑部谋个审讯的职务。裴连瑛一笑。
    他走进房内。
    黄夫人听到声音,浑身一震:你们快放我出去!我是三品夫人,你们竟敢如此对待我?我要告御状!
    不怕她提天子,裴连瑛一撩衣袍坐下:此案原就是天子下令哦,黄左侍郎不知是吧?怪不得他,天子是暗中命我们调查的。
    竟是天子亲自指使。
    黄夫人立刻矮了半截,声音放轻:你们抓错人了,那簪子不在我手里,我昨日说了,我有日掉在外面,不知被谁捡了去。
    你认不认识康太太?裴连瑛冷不丁问。
    我哪位康太太?
    康长茂的太太,康家一家原本住在陵州的永安县,你跟你丈夫也在陵州,你们两家先后来了京城。
    哦,好似有些印象,我不记得了。
    有车夫记得,他有一日送了康长茂夫妇来你们家。
    是吗?黄夫人神色僵硬,他认错了吧?
    康家是他的常客,不会认错,那支簪子也是他说的,他看到唐太太出来时,头上多了一支红宝簪。
    我不记得有这件事。
    裴连瑛把簪子放在桌上:你不记得,那杀手应该记得,等会我就拿给杀手看,问问他是不是在找这支簪子。
    黄夫人脸色一变。
    你只是给了唐太太一支簪子,别的事与你无关,你只要如实供出,你有什么罪呢?人是杀手杀的,康家也不是你结识的。裴连瑛说着站起身,你可以好好想一想,这儿厢房多,你待上数月也无事。
    数月?
    这里蚊虫不绝,臭气熏天,竟然要她待上数月?黄夫人原是地主家女儿,来京城后越发习惯锦衣玉食,她叫道:不,你得放我出去,你凭什么关着我?我的丈夫呢?我要见他!
    那得看他想不想管你了。裴连瑛拿着簪子离开。
    门重重关上,房内又陷入阴暗。
    黄夫人轻轻啜泣。
    林云壑靠在墙上问:你觉得她何时会招供?
    若是被冤枉,那定然不会开口,可他们已经能肯定黄夫人在撒谎。凭她熬不了苦,凭她没耐心,一定很快。
    至多三五日。裴连瑛思忖着道,她跟黄开先感情不深吧?
    黄开先等同于上门女婿,黄夫人必然瞧不起,后来因佛经发大财,又升官,二人才好些,但要说感情深,我看难。
    那就好。
    后来两日,黄开先上奏天子,说大理寺无故抓人,请天子做主,然而天子说一切听凭大理寺处置。
    黄夫人终于撑不住了,承认自己确实将簪子送给了康太太,说唐太太跟康长茂不知何故纠缠丈夫,她嫌他们聒噪,用簪子打发走了,别的一无所知。
    高士则便命人将黄开先带来大理寺。
    一个是陵州知府,一个是永安县小吏,无论如何也扯不上关系,他要用什么借口来圆谎?他也不知妻子到底供出了多少。
    那是叛国罪啊。
    窃取佛经送与安国使者,一旦定案必然是凌迟。
    最终,黄开先在家中用一根绳索结束了他的一生。
    此案震惊朝野。
    吴申来由此沉冤得雪,朝廷给予了吴家母子俩补偿,不止赠送宅院,还有用不完的金银,以慰冤魂。
    吴家搬家那日鞭炮声震天,裴连瑛路过时看了一眼,微微笑了笑。他是为升官,但也是为百姓,谁说世上没有两全的事情呢?
    他打马而去。
    过得一回,新燕巷竟然也响起了鞭炮声,原来长兴侯府也在搬家。
    真是稀奇了,长兴侯府百年权贵,竟然会搬离居住那么久的宅院,还是搬到香云桥下
    有何奇怪?那赵府千金都不肯姓赵,要姓苏,必然是出了什么事。
    不是,我听说是两头住,那赵姑娘拜了陈掌柜为师了,要跟她学织锦。
    怪哉,怪哉,这年头什么怪事都有!
    百姓们纷纷议论。
    长兴侯府搬家的事儿很快也传到赵廷俊耳中,他想到那个害他落得如此境地的亲生女儿,气得脸色铁青,咳嗽不止。
    老爷,您是不是该将养一下?您这样撑着何苦呢?随从劝他。
    他一旦将养,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踏入庙堂。
    他如何接受?
    就算天子一心要冷落他,哪日将他调去别处,他也要东山再起。赵廷俊喝下补药,他得先把身子养好。
    对,他不能怕,都到这一步了,怕有什么用?天子又不能无缘无故地将他贬职,他们都没有证据!
    赵廷俊决定无论如何都得撑下去,哪怕是爬也要每日爬去衙门。他不能让他的岳母,他的女儿,还有苏起,陈念笑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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