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姑娘是你呢,泼皮。叶菱道。
姑娘那性子,生气也学不来撒泼大闹,谁知道他们这会儿说什么呢。她们也听不到两人主子说的什么,反而看起来两人卿卿我我就对了。
谋天下的男人,谋人心,可怜的姑娘哪里是对手。
要是谁敢骗我这么久叶茴鼻子里哼哼两声。
叶菱瞪了她一眼,无奈道:你还巴不得他们闹起来是不是?
叶茴撇撇嘴自己笑了下,看着前边两位主子。皇帝手臂抱着人,后背的衣裳便有些绷紧,宽肩窄腰,背影挺拔,怡然抱着姑娘步入了雨前斋。
一进雨前斋的大门,小丫鬟冰糖眼尖地最先看到她们,惊喜之下十分没规矩地喊了一声:姑娘回来了!
院里跟着此起彼伏响起姑娘回来啦的欢呼声,须臾工夫,几十名丫鬟、内侍从屋里跑出来,呼啦啦院里跪倒一大片。
见过主子,见过姑娘。姑娘万福金安。姑娘您可回来了,姑娘平安无事就好。
谢澹放下她,叶初双脚落地,看着跪了满院子的丫鬟内侍们,忙问道:昨晚吓死我了,你们都没事吧?
春江忙笑道:姑娘,我们没事。刺客主要在清凉殿那边,咱们雨前斋也有侍卫守着,都没事,就是一个个都十分担心姑娘。
叶初忙说她也没事,头发丝都没少一根。丫鬟们欢欢喜喜地簇拥着她进去了。
叶初在外两天三夜,在韩家别院住了两夜,又在山下大营住了一夜,尤其山下大营的行帐条件有限,天气炎热,行帐中别说用冰,沐浴都不是很方便,她回到自己屋里,往塌上一趴,不由舒服地一喟。
叶初便叫丫鬟们备水,先仔细沐浴梳洗。丫鬟们在香樟木浴桶里撒了花露和花瓣,叶初坐在浴桶里自己洗,四个春便守在旁边伺候。
丫鬟们一边陪她,一边叽叽喳喳说着这几日的事情,诉说昨晚外头厮杀声在雨前斋都能听到,丫鬟们都吓死了,常顺带着内侍和侍卫们守在周围,丫鬟们则一晚上围在一起坐到天将亮,外头才平定下来。
春江道:得亏主子平日都住在雨前斋,要是住在清凉殿,殿里必然有不少人伺候,只怕多多少少都得死伤。
叶初听着她嘴里主子主子地叫,便问道:你们知道他是皇帝吗?
四个春面面相觑,叶初撇嘴说道:看来你们都知道,就哄我一个。
姑娘恕罪。春江低头道,奴婢们是姑娘的人,只管伺候好姑娘。
叶初道:你们都跟他一伙儿的。
春江赶紧说:姑娘,奴婢们是您的人,跟您是一心的。
叶初心里哼了一声,一个大骗子,带着一堆骗子,满屋子都是骗子。
叶初沐浴过后,换了件清爽干净的粉蓝色衫子,披着湿漉漉的长发出来,一眼看见谢澹坐在外间塌上,见她出来,便走过来给她擦干头发,擦拭过后他拿了个梳子,把她两侧的头发松松地挽起一些,在头顶用丝带系住,好让头发自然晾干。
谢澹一边给她系好头发,一边观察着镜子里小姑娘的神情,怎么洗个澡出来,脸色闷闷像是又不高兴了似的。
刚才都没这样啊。
怎么了?又不高兴了?
谢澹挥手屏退了屋里下人,笑道,安安,我今天闲一点,明日大概就要忙起来了,趁着现在,还有什么想问的事情你尽管问,要是还不高兴他想了想,也不知道小姑娘到底想怎么样,索性说道,安安要怎么样才能消气原谅我,能不能告诉我?
小姑娘瞅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只站起来默默往外走,谢澹赶紧跟上,拉了她一下问道:外头开始热了,你做什么去?
晾头发。小姑娘胳膊一挣,挣脱他的手,自顾自沿着游廊往前走,一径走到两个院子中间隔着的小花圃,便沿着合欢花围成的树荫,围着中间的寿山石做成的假山花圃转圈圈。
谢澹跟在她身后,伸手扯了扯她袖子,小姑娘一抬手,再次挣脱了他。拉了几次都被她甩来了,谢澹一看,好嘛,这是想起来什么又生气了?
于是绿意斑驳的小院里,便只见长发披散的少女低着头,慢慢吞吞地前边走,高大的男子在后边跟着,两人都颇有耐心似的,围着假山造景一圈圈地转。
走了几圈,叶初见他尾巴似的不说话,便越发郁闷了,抱着膝盖蹲在地上,噘着嘴摆弄落在地上的合欢花不搭理人。
谢澹走过来蹲在她旁边,两人就这么默默蹲了会儿,谢澹碰碰她胳膊,问道:又怎么啦,说话呀?
他们全都知道,常顺,叶菱整个雨前斋都知道,就我不知道,对不对?
对。谢澹道,整个御前都知道。
整个御前都知道,就哄我一个人,合着大家都知道就骗我一个。越想越气人,叶初委屈地哼了一声,哼,他们都是你一伙儿的,就欺负我一个人,你们都是坏人。
我错了,我不对。我记得你以前说,我是你哥哥,我骗你什么你也不能打我。这回你都知道了,要不 谢澹伸出一只手掌给她,说道,要不你打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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