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看向颜凝,道:叨扰夫人和二姑娘,实在抱歉。
颜凌站起身来,微微屈膝行礼道:殿下,世子。
谢景修笑着道:夫人免礼。
乔稹担心颜凌的身子,已走了过来,扶了她起身,道:阿凌久未弹奏,琴艺更胜从前。我这样听着,倒像是回到了咱们初见的时候,再不能忘的。
颜凌笑笑,道:夫君谬赞,我许久不弹琴,早已生疏了。倒是阿凝,真让人刮目相看。
她说着,回眸看向颜凝。
颜凝浅浅一笑,道:我也是兴致所至,倒让诸位见笑了。
颜凌道:怎会见笑?有你此舞相和,才真正算是绝妙。
是啊,乔稹赞叹道:阿凝这一舞当真称得上倾国倾城。
他回过头去,看着谢景修等人道:殿下也深有此感吧?
谢景修微微颔首,一旁的谢以安面色却实在算不得好看。他面色铁青,薄唇紧抿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望向颜凝的目光明显多了一抹探究之意。
平阳郡主面上有些讪讪的。
从前玩闹时也见颜凝跳过舞的,她那时舞步平庸,全然不似如今这样,可方才所见,这舞没有数年的功夫决计是磨不出来的,莫非,她从前只是藏拙?
只有颜凝自己知道,上一世她为了谢以安的生辰宴苦练舞艺,几个月里不眠不休,才勉强引得他注意,多看了自己几眼。若非为了谢以安
颜凝没再想下去,无论谢以安与自己如何,经历过生死,她也放下了。
真是心机深沉
平阳郡主心里想着,面上便流露出一抹不屑来,又见谢以安闷声不语,心中便有些不安起来。
再见谢以安,颜凝倒比第一次见他时平静得多,可即便如此,被他这样打量着,她也觉得浑身难受。
她不动声色的走到颜凌身后,避开了他的目光,道:长姐,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颜凌只当她是不愿见谢以安,便欣然应允,道:好。
等过些日子,我再来看长姐。颜凝说着,压低了声音,道:这些日子还请长姐在吃穿用度上务必仔细,千万当心身子。
颜凌点点头,便命侍女将颜凝送了出去。
颜凝一路沿着湖边走着,这里繁花映秋水,的确是难得的景致。可是,当日长姐落水,难道真的是一场意外吗?而这一次,她阻止了长姐走在湖边,就真的可以保她平安吗?
颜凝长吸了一口气,姐夫和长姐为人宽厚谦和,也从未听闻他们有什么仇家。那么,想要害长姐的,也就只有公主府的人了,如今打发了张嬷嬷,也难保没有别人,又或者,张嬷嬷根本就是受了舞阳公主的指使
不行,她要早做筹谋才是。
翌日,颜凝便写了四个丫鬟的名字、年纪,命知书去找牙婆子采买进来。
这几个丫鬟都是上一世她带到康王府去的,她们陪着她在康王府里辗转沉沦,却没有一个背叛于她,和知书、知画一样,她们陪着她度过了最艰难岁月,也得到了最惨痛的下场。
这一世,她要早些把她们找回来,只有让她们陪在颜凌身边,她才能安心。
吩咐完知书,颜凝便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天色。也真是奇了,昨日还是艳阳高照的,今日的天色却已然沉了下来,风吹的窗纸沙沙作响,连窗上挂着的灯笼都被吹皱了皮。
秋风起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过些日子,便是陛下去南山围猎的时候了。
颜凝心底正盘算着,便听得知画道:这样的天气,姨娘怎么来了?
颜凝回头看去,果然见知画正服侍着周姨娘脱披风呢。
周姨娘是颜凝母亲的陪嫁丫鬟,自小侍奉着孟氏长大,与孟氏的感情极好,即便她生下一儿一女,也依旧恪守本分,待孟氏很是恭敬。上一世,孟氏自尽后不久,她便也吞金而亡了。
因此,颜凝心中虽厌恶颜冰,待周姨娘却是很客气的。
如今见周姨娘来了,颜凝便起了身,道:姨娘快坐,待会喝些姜茶,把身子暖暖。
周姨娘笑着道:阿凝不必如此麻烦,我只是刚巧路过这里,便进来瞧瞧你。
颜凝含笑拉着她坐下来,道:这些日子事忙,倒未曾去瞧姨娘的。
不妨事,阿冰昨日与我说了,你如何三言两语便打发了那张嬷嬷,当真是厉害,越发有老夫人年轻时候的样子了。
姨娘谬赞了。颜凝说着,将姜茶递给她。
周姨娘用手捂着那姜茶,迟疑着道:我听说,表少爷过些日子便要进京了。
颜凝点点头,道:也就三五日便到了。
周姨娘口中的表少爷是孟氏庶弟的儿子,名叫孟昶,此次进京是为了赶考,因此借住在颜家。
周姨娘道:我听闻表少爷在当地颇有些才名,家世人才也都是很好的。
的确不错,颜凝记得,上一世孟昶是考中了探花的。他为人清正,也颇有才能,更与后来康王麾下的第一谋士姚遇安是好友,算得上官运亨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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