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欲言又止,更是无奈,夫人不在,老爷只能派两位姨娘齐掌中馈,如今争吵不休对不上账,说问题出在您刚回府时用的几笔银子上老爷请您过去说一说。
是父亲说的?
是李姨娘提的。
陆清婉了然的点点头,她就知道不会是陆靖远的主意。
原本陆家就欠着她银子,倘若中馈被她掌了权,陆府会爪干毛净,一个铜子儿都不剩。否则陆靖远也不会直接让两个姨娘去管账,在她面前一个字都不敢提。
吩咐绿苗在院子里煮药,陆清婉跟着陈叔去前院。刚刚跨进前院的月亮门,陆清婉便听到李姨娘尖锐犀利的斥骂声:
大姑娘回凤都,夫人重新修缮院子,置办了衣裳珠钗,这算父母赏的,怎么能算在月例银子里?难不成以后老爷赏我们楠哥儿一支笔,月例还要扣二两?就没这个道理。
但这是夫人离开之前留下的帐,上面就是这样写的,婢妾当然按照夫人的意思办。翠巧是个故作柔弱的软刀子,语速轻柔缓慢,时不时瞟陆靖远两眼。
夫人如若记错了,就要委屈大姑娘?大姑娘本就因孟家的亲就不痛快,若再让她知道老爷区别对待,岂不是更是寒了心。
李姨娘险些对孟家亲事脱口而出,突然想起陆靖远下令此事不许再提又立即吞了回去。
翠巧冷呵一声道:大姑娘也不差这仨瓜俩枣的,李姨娘何必揪着不放?府里的银子都是老爷赚的,理应老爷说了算,你和我这里争个什么劲儿,大姑娘还没来呢,何必做这一副假慈悲。
李姨娘不服,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就假慈悲?
还不是大姑娘说过能帮楠哥儿进公主府的外学堂,你才这么热心的?我就没见李姨娘您对别人这么上心过。
我是就事论事,你少七拐八绕,不说正题!李姨娘的确有这私心,说话的语气也虚了些。
翠巧软刀子扎了一溜够,娇滴滴的看向了陆靖远,还是老爷您做主吧,怎么办婢妾都听您的。
陆清婉在门口听半晌,只感叹李姨娘性子直落了下风,不得不跨步进了正院的门。
父亲。
陆清婉刻意没在脸上涂颜色,否则今天大夫请的没道理。
陆靖远微微点了点头,阴阳怪气的努努下巴,看看帐目,李姨娘为你抱不平吵了一上午,你可别辜负她的一片心。呵,我也是刚知道,我的大女儿短短时日就与家人这般融洽,真是有心了。
第27章 夺权
陆清婉感叹母亲实在瞎了眼,这样无脑的父亲也能看得上?仅仅因为翠巧两句话就狭隘的小心眼记恨上了,好似楠哥儿不是他生的
陆清婉拿起账本看着密密麻麻的字,随意扫了一眼便撂下了,父亲这话说笑了,不与家人和睦,难道还反目成仇么,您不是一直教育女儿行事要沉稳大度,宽容体谅,女儿照做,难不成还错了?
陆靖远讪讪不悦,说你一句,你有百句。
父亲好不容易有空与女儿多说两句话,总不能把这个机会错过去,但瞧父亲这两日气色不错,女儿也着实放心了。
陆清婉早已不是那个直性子,能哄着人说话,何必针尖对麦芒。毕竟这个时代还是男人说的算,她若与父亲针锋相对,就合了翠巧心意了。
被女儿哄两句,陆靖远也心气也平和了些,刚刚李姨娘一直提到楠哥儿上学的事,此事可有眉目了?
此事陆靖远也很关心,若与长公主府能关联上,陆家的前途也就有指望。
因为前阵子那件事,我也没好意思去见姨母,免得她责怪父亲胡乱选亲,女儿也不知该如何说。
孟家已经脑袋落地,人走茶凉,陆清婉反倒不介意拿他继续黑黄氏,过几天,过几天女儿给姨母去个信儿,再主动找她说一说。
陆靖远不出所料地冷哼一声,那件事都怪黄氏识人不清,险些把你推进了火坑里。这件事你也与姨太太解释两句,替为父转达一声歉意。
陆清婉迅速应下道:父亲放心,女儿省得的。
父女二人说半天,与帐目一个字都不沾边儿。
李姨娘得了陆清婉的许诺已经笑得合不拢嘴,只剩翠巧心中有些急地把话题拽回了正事上,大姑娘刚刚看了帐目,不知觉得哪里不对?
黄氏临走时虽然提了翠巧做姨娘,但也狠戾认真地下了令,必须把中馈之权握在手,绝对不能放任给其他人。
翠巧今天原本只想搞走李姨娘,谁知陆清婉出现说了一通上学的事,好风向瞬时就变了
意见我自当是有。毕竟院子不是我让修的,衣裳首饰也不是我让置办的,为何要从我的月例银子出?
陆清婉笑着看向翠巧道:倘若如此,巧姨娘抬身份时置办的首饰衣裳是不是也要入列在册?从你的月例银子中出呢?
陆清婉并不在意这点小钱儿,但涉及黄氏的人,她一个铜子儿都不会让。
可、可这是夫人定下的,婢妾也不敢改啊。翠巧又把黄氏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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