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娉摇头笑了笑,喝完红糖水,说:“我们去海边吧,哥哥还在那里等。”
“你要不回房休息一下?我就跟他们说你困了。”
“中午才睡了午觉呀,我哥哥不会信的。”苏娉左手拿着搪瓷杯,右手揽着她的胳膊:“好啦,我们下去吧,没事的。”
“我行李袋里还有补气益血的药丸,止痛的也有,待会儿吃一颗就好。”
“真的吗?这么好的东西能不能给我几颗?会不会有副作用呀?能经常吃吗?”同为中医系的同学,夏莹立马被转移注意力,对这种药丸很好奇。
“可以呀,张老师经常当糖豆吃。”苏娉柔声道:“不过他那种里面含的中药材成份很低,更像是零食。”
“我刚把药材药性学明白,你就已经能独立看诊制作药丸了。”夏莹叹气,“你应该是我们系第一个通过学校行医资格测试的吧,虽然系里很多同学因为张老师不敢跟你搭话,其实他们背后都说你特别聪明很有天赋。”
“天生就是当医生的料。”
“没有人天生就是该做什么的,我从小就接触医药知识,侥幸走在同学们前面。而你去年才被大队举荐到北城大学接触医学,现在基础知识扎实,等毕了业你就会是一位很好的——”
“军医。”苏娉笑意吟吟道。
“坏阿娉!”看出她眼底的揶揄,夏莹难得有几分羞涩:“何忠毕了业要回原部队,我到时候肯定也会跟去的。”
“以后可能很少能见到你了。”
她心里清楚,苏娉要走的路跟她的不一样,虽然阿娉这条路看起来艰险,但是有张老师为她铺路,再加上她的实力,未来肯定大有成就。
“没关系,可以写信呀。”苏娉好看的眉眼盈满笑,“不管在哪儿,你跟何同学结婚我肯定去。”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姐妹说说笑笑,去楼下拎了两个桶子,又往海边去。
苏娉喝了红糖水,又吃了颗自己做的蜜丸,现在已经好受很多了。
拖延一阵,已经接近傍晚,一轮夕阳逐渐沉入海边,消失在海平线。
潮起潮落,海边又被冲上很多海货。
下了工,有村民拎着桶过来捡,还有小孩在踩着沙子玩水。
见她们来了,何忠接过对象手里的桶:“重不重,提了这么远手疼吗?”
夏莹一脸娇羞:“……还好啦。”
苏娉要笑不笑,憋得辛苦。
每次只要有何同学在,她都能看到和平时不一样的莹莹。
沈元白看了她一眼,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对旁边的弟弟说:“很快又要涨潮了,收拾完就回去。”
“好嘞。”对于那两个腻腻乎乎的人,沈青雪简直没眼看,他问旁边陆长风:“谈了对象就会这样?脑子都不带了?夏同学拎个桶走两步就手疼,他上午扛了五十斤米走了这么远也没啥事啊。”
“哦,”不等陆长风回答,他又说:“我忘了。首长,你也没谈过对象,不清楚这些。”
“你清楚。”陆长风嫌弃道:“人家对象俩在这谈情说爱,你在旁边挑三拣四,是不是嫉妒?看到成双的生蚝都要踢掉一个。”
“你放屁!”去年刚毕业时的沈青雪还是一副好好学生的模样,在部队练了快一年,现在什么话都能自然而然说出口。
“我跟你们第八兵团的团长和政委也认识,到时候我去说一下,小沈同志春心萌动想谈对象了,后勤部武装部有不少好看的女同志嘛。”
“就是不知道人家姑娘能不能看上你。”
陆长风蹲下来,把生蚝蛏子还有猫眼螺扇贝一股脑扔进桶里,哐当哐当的声音不绝于耳。
意料之中的反驳并没有出现,他疑惑抬头,就见沈青雪支支吾吾,“……也,也行。”
漆黑的眸子看他许久,男人噗嗤乐了。
“行,也不用你们团长政委了,我回去就找老余,给你牵牵线。”他爽快道。
本来还觉得看他挺不顺眼,现在再多看看好像也没有那么刺眼了。
沈青雪心里有些别扭。
陆长风才没有关注他变幻不停的表情,在海边捡的海货堆在一起,他慢悠悠捡着反手往旁边扔。
余光忽然瞥见一截裙角,他眉骨抬了抬,对上小姑娘乌黑的瞳仁。
“陆副团长。”苏娉面对他时下意识有些紧张,小声道:“谢谢你。”
“衬衣我洗了,可能晚上才会干。”
“哦,不着急。”陆长风又继续捡生蚝,因为只穿一件白色背心,他手臂流畅的线条绷紧,身体略微前倾,像一张蓄势待发的弓。
常年的日晒雨淋,男人麦色的皮肤跟旁边那截白皙细腻的脚腕呈鲜明对比。
因为背心被海水打湿,隐约能看到他曲线分明的坚硬身躯以及紧实的腹肌。
苏娉脸颊热得不行,刚挪开脚步去哥哥那边,身后就传来一阵似有若无的低笑。
耳尖的红色小痣愈发鲜艳,她赶紧走开,深怕再接触到男人意味不明的眼神。
提着满满两大桶的海鲜迎着夕阳回了家。
男人们在外面院子里清理海货,生蚝清洗起来也要费时间,陆长风没有多说什么,把活揽了。
沈元白坐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一把小刀撬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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