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坛边上,有同学从这过去,看到舒邰,笑着打招呼:“在这请教沈同学问题吗?”
“是啊,”舒邰笑容清朗,一双黑眸像是被水洗涤过,清澈见底:“沈同学在外语系是出了名的勤奋好学,有些语法我不太明白,想问问她。”
路过的同学也没说什么,向学习好的同学请教问题很常见,只是沈娇最近好像不太搭理人,他可能要碰钉子了。
不过这俩人不是一个班的,也不知道舒邰怎么会想到向沈娇请教。
大家都赶着去吃饭,也没空多问。
等这边几乎没什么人了,沈娇才冷着脸开口:“你刚才说上次野外拉练是你扔的蛇咬我?”
她想不通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如果真做了还说出来,不怕她去老师那儿揭发吗?
学校校规很严苛,犯了错误就可能被退学,更别说这种故意伤害同学的。
要是被退了学就会回原籍,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肯定是在学校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她不能理解。
“对,是我扔的。”舒邰坦然道:“我就是看你不顺眼啊沈娇。”
“为什么?”沈娇表面镇定,实际拳头已经攥紧,眼底几欲喷火。
她也是这两天才想通,野外拉练和月底的考核有关,而她因为受伤错过去东城大学听课的机会。
“为什么?你不应该问你自己吗姐姐?”舒邰唇角笑容恶劣:“你要是在沈家待一辈子或者老老实实跟着徐思远过,我也懒得找你麻烦。”
称呼一出,沈娇就知道他是谁了。
“因为你,妈妈和大姨进了监狱,她可真是爱你啊。”
“以前为了你把别人家的孩子换了,现在为了你的户口又跟我爸闹翻。”
舒经业差点就进去了,最后是舒老爷子一个人扛了下来,他爸也被工厂停职接受审查。
而他因为是在这件事发生以前进的学校,受影响不大。
除了放假回去被人嘲之外。
沈娇算是弄明白他要干嘛了,他觉得这一切都怪自己,所以要报复。
……
半个小时后,沈娇伤没好,她一瘸一拐去食堂吃饭。
想到刚才舒邰说的“这只是开始”,心里憋屈又愤怒。
本来想去找老师说,转念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没有证据,也没有目击证人,说了舒邰也不会承认的。
再者她也不想让学校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的亲妈进了监狱。
端着铝饭盒过来,食堂里已经没有空位,见苏蕊一个人坐在角落,她走过去,在对面坐下。
苏蕊看了她一眼,又收回目光。
“你看什么?!”被她怪异的眼神刺激到,沈娇再也忍不住。
在她眼里苏蕊就是班上最不起眼的那个,平时也不怎么作声,存在感很弱。
“看你啊。”苏蕊抬头,看到她满脸怒容,忍不住讥笑:“你不会觉得自己还是文艺汇演上那个光芒万丈的主持人吧沈娇。”
“你的一切都是偷来的,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沈娇脸一阵青一阵白,还没说话,就听她又开口:“对了,忘了恭喜你,虽然失去了哥哥,但又有了弟弟嘛。”
苏蕊笑得很开心:“你的大学生活肯定会很精彩吧,沈同学。”
沈娇瞳孔骤然一缩。
她和舒邰在花坛那儿的针锋相对都被苏蕊听到了?!
很快到了十一月二十五,学校放假的日子。
照例四天假,然后回校考核专业能力。
苏策早早就骑着自行车来学校外面等,沈家人也出现在校门口,等徐思远和沈娇出来,处理户口的事。
“妹妹!这儿这儿~”看到熟悉的纤弱身影,苏策坐在自行车上咧着嘴挥手。
“哥哥。”苏娉弯眸回应。
她只提了一个行李袋,看起来也没多重,苏策接过来放在前面的横杠上面,等她坐上后座,用力一蹬开始往军区那边骑。
期间苏娉对上沈霄和沈青雪的眼神,也只是侧头看别的地方,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看到儿子有些怅然的神情,沈霄语气平稳——
“难受?”
沈青雪犹豫片刻,还是坦诚点头。
他捂着心口,神色痛苦:“这里闷得慌。”
沈霄又看了眼远去的自行车上的背影,他说:“先把这件事处理好吧,别再让你妹妹失望了。”
因为早就去公安局那边说明了情况,相关的资料也带齐了,户口的事办得很顺利。
沈娇的户口从沈家迁了出去,跟徐思远的落在一起,成了她以往最看不起的农村户口。
没有城里的供应粮,以后只能紧巴巴地吃着徐思远那一份。
“……爸爸。”强装镇定的沈娇在沈霄转身要走得那一刻终于绷不住,捂脸痛哭。
沈霄回身,看着她脆弱无助的样子,叹了口气:“娇娇,这才是你原本应该过的生活,以后好好跟着你爸爸学习,希望沈家这些年在你身上的教养没有白费。”
公安局盖了章,沈娇已经正式改名为徐娇。
她以往只觉得大哥绝情,爸妈还有二哥对她还是有感情的,可二哥现在直接侧开脸不看她,爸爸也不要她了。
妈妈更是宁愿去偏远的地方汇演,也要躲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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