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瞪着他的背影狠狠啐了口:“不怀好意。”
“五哥哥。”元衿上前扯了扯胤祺的袖子,“皇阿玛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听说舜安彦和吴耷拉从漠北回来,皇阿玛打马直接回来了。”
“那我也去请安。”
康熙四月送四公主和苏赫去安北将军台,到了以后一路册封、巡猎往来整个大漠足有四个月,回来后又为了永定河水患忙碌不休。
不但他忙,他还带着元衿的哥哥们一起忙,这半年若不是已婚的三公主时常接元衿出去玩,元衿可能会在畅春园数猫毛和树叶数出抑郁症来。
“诶诶诶!等他见完舜安彦他们你再去!”
然而胤祺的话,元衿根本没听见,她已经像蝴蝶一样飞出去,直奔清溪书屋。
清溪书屋是康熙日常处理政务的地方,在畅春园最东北的角落,一水环绕格外幽静。
只是这幽静常年都被进进出出的朝臣、嫔妃和宫人们扰乱。
元衿到的时候,御前太监梁九功和魏珠同时打千请安:“五公主,您来了呀!”
宫里都知道太后宠着公主,公主说什么都对,万岁爷倒是经常和公主生气,可生气归生气,气到最后都是万岁爷让步。
御前的人眼明心亮,看见元衿都是讨好谄媚的眼神,其中这两位更是翘楚。
元衿不大喜欢这两人,比起前些年她八九岁时康熙身边的顾问行翟琳那几个老太监,现在新换的这几个实在有点不知轻重在身上。
通俗点说:有点飘。
其实也不奇怪,比起前些年,康熙如今一年有一半时间都在外出巡,皇子们也年岁渐长在御前办差行走有了私用私属,御前太监们伺候的“主子”也就从康熙一人小范围扩展了下。
就说这魏珠和梁九功,就元衿不经意知道的,他两就至少拿过两三位哥哥的好处。
她不知道的,还不知有多少。
这都是那什么狗屁九王夺嫡的前奏。
元衿想想就烦,挥挥手让这两人让开,“本公主去见皇阿玛。”
魏珠道:“漠北回来的使者刚进去。”
“我知道。”
魏珠还想拦一拦,被梁九功拉住了袖子,使了个眼色。
魏珠立即哈着腰迎元衿入内。
元衿本是正眼都不想瞧他两的,但他们这个小动作逃不开她的眼睛。
她冷笑了下,单刀直入地问:“梁公公,你为什么拦魏公公?”
“啊?”梁九功不意想有这一问,“公主您来给万岁爷请安,奴才们岂有阻拦的道理。”
“你不通传?”
梁九功被问的一愣一愣,他在御前消息灵通,早就知道康熙有意撮合佟家大少爷和五公主的婚事,所以才拉着魏珠,想着五公主进去若见到佟少爷被万岁爷夸奖,添上几分对佟少爷的好感,他未来还能卖个佟家的好。
可这隐匿的心思岂是能直说的?
宫里的事最怕直来直往,偏偏元衿今日这么对梁九功了。
梁九功还能如何,只能跪下来用三寸不烂之舌讨饶:“奴才想着公主思念万岁爷,奴才不敢拦,万岁爷也想您呢。”
“哼,是吗?”
元衿冷着脸瞪着这梁九功,不消一会儿舜安彦从里面走了出来。
“五公主,万岁爷听见您的声音,问您是来?”
“我来见皇阿玛。”
元衿的冷脸瞬间变成了笑脸,飞奔着进清溪书屋。
“皇阿玛!再不回来女儿就不记得您了!”
康熙端坐在书房的紫檀龙座上,看见元衿进来这一副期期艾艾又要撒娇的模样,先是皱了皱鼻子。
“就你没规矩,还不记得阿玛,反了天了。”
然后伸出手来召唤元衿快进前来。
“今年秋天倒没人报你不舒服,看来生辰时候能出来闹一天了?”
康熙的龙椅宽大,元衿又瘦弱,她堪堪能挤在他身边,抱住他的手臂撒娇。
“我倒是能闹,皇阿玛放人吗?您不见也就罢了,您还拐带哥哥们,唉……”
“什么叫朕不见也就罢了?这话怎么说的?”
康熙一听,想女儿心里自己的地位怎么还不如那群狗儿子们,再瞧瞧跟着进来的舜安彦,不由还要试探句。
“是不是朕不但拐带你的哥哥们,还拐带给你养猫的?”
书房里除了舜安彦,还有吴耷拉在,吴耷拉早就听闻过五公主,也曾听闻舜安彦可能入选五额附的事,当时还私下觉得康熙眼光好,舜安彦少年英雄一表人才配公主真不错。
那日送法王他们离京舜安彦突然而至,吴耷拉瞥见过一眼他身后的女子怀疑是五公主,但看得不仔细,今日终于近瞧见了本尊,他瞬间觉得:这如花似玉的公主,舜安彦,高攀了!
他跪下请安:“都统吴耷拉给五公主请安。”
“吴都统请起,一路北行辛苦了。”
元衿在大事上从来懂事有礼,这点深得康熙喜爱,他揽着女儿问:“听说你给舜安彦寄去了些书,用于法王驻地开化子民,他们正在禀报此事。”
吴耷拉道:“奴才等离开时,已奉旨招揽贫苦牧民凡六十七位,分三班,翻译班、医班、农桑班,临行前奉四公主命此六十七人月例一两,配师傅七人月例五两,皆由法王驻地奉养,到明年开春进行考校,选优者送往热河,种痘后再送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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