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宝珠看着她脸上惊魂未定的表情,也有些想发笑。
“想不到跑起火车来,你比我厉害啊。”
秦阿娟睨了她一眼后,拍了拍胸口就又回到秦建国房里,“我不和你说了,我还得忙一会。”
她要将今天看到的报纸内容,凭着记忆手写整理了一番。
她既然决定要在报社做,不多了解一下朝阳报社,怎么行呢?
秦宝珠自己也躺下了,夜里又做梦了,很多歌画面和人物交杂在一起,甚至都算不上是一个完整的故事,突然一只腿狠狠踹了她手臂一下,她就惊醒了。
波妞这会靠里面睡,头都已经在她脚那边了,刚才踹她的正是波妞。
波妞这会脸压在她小腿上,睡得正香。
她坐起来,将她的脑袋挪了一下,又继续睡了。
一夜下来,秦阿娟才起来,她就被坐在客厅的秦宝珠差点吓到心脏骤停。
她扒拉在秦建国的门口,有气无力地说:“你就不能开个灯坐着?这么早,你坐着干嘛?”
秦宝珠倒是淡定,“开灯浪费钱,我睡不着了。”
确实睡不着了,几乎是波妞动一下,她就要醒过来,实在有些折磨,虽说也不是习惯了一个人睡的。
毕竟以前也是和秦阿娟一直躺的,但是比起多动的孩子,她还是不习惯。
没带过小孩,就没尝过这种苦。
而且波妞体温本身比她们高一些,靠在旁边就像一个热火炉一般,快天亮的时候,她才起身,坐在了客厅,在旁边点了一个自己做的艾叶油膏来驱蚊。
就这样,秦阿娟起早赶路的时候,觉得客厅有个模糊的人影,吓得差点当场去世。
以前自己这个妹妹喜欢故意吓人,现在大了,好了,不会故意吓人了。
但是那些无心之举,就更吓人了……
秦阿娟向她抱拳施礼:“谢谢你,因为你,我彻底精神了,我本来还有点犯困的。”
她也不和她多扯了,从外头的竹竿上捞起昨晚洗的衣服,梳洗了一番后,抓起锅里两根昨晚焖熟的番薯就走了。
临走前想给她留报社的电话,但是一想,不对啊,她今天要调岗位了,原先的号码就不是她用的了。
项隽里面倒是也有电话,但是她怎么敢留那个呢。
所以,想想还是算了,就赶紧出门了。
她也有些紧张,今天是作为总编助理的第一天。
她想早点过去,项隽忙成那样,她肯定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早点过去,或许还能替他分担一些。
为了早点到,秦阿娟是找了辆摩托车,坐了五公里,给了十张五十克的粮票抵扣后,又掏出两块钱来。那些票子都是她有时没吃饭,留下来的。
剩下的五公里,她就走路过去,走得快一些的话,一个小时不到就能到了。
等走到的时候离上班时间也差不多,甚至还早一些。
她手里挎着的单肩布包还是外婆那会给她用缝纫机缝的,她一直也没想着换。
单位里的人时髦点或者条件好的,拿的都是真皮挎包,有几个同事还叫她拿到工资就对自己好点,换换行头,秦阿娟听听就算,也没放在心上。
自己家里什么条件她很清楚,在学校她就不会管这些,也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更别说毕业后了。
报社门卫室里的大妈倒是很喜欢秦阿娟,她一看她就知道是老实人家的孩子。
她都留意过她一段时间了,她儿子今年也二十六岁了,还没找到对象,她就想着再留意留意这个小姑娘,倒是想再打听她一下的。
所以,这会见到了秦阿娟朝大门走进来的时候,大妈从窗户热情地探出头去,笑着问她:“娟子,早饭吃了嘛?我这有自己家包的肉包子,你要不要吃?”
秦阿娟在梳理着记忆里报社的发展史,还有哪几个专栏是每年有爆款新闻的。
未料被大妈高亢的声音,给吓到了,都怪自己过于专注。
她回过神来,看向窗户外横向探出的一颗头,窒息了一下。
秦阿娟:……
“阿娟,吃不吃肉包子?”
“啊,大妈呀,不用不用,我吃过了。”
然而,大妈却走了出来,十分热情地抓过她的手,硬是塞了两个肉包子给她,“吃吧,吃吧,多吃点,我看你这么瘦,身上都没几两肉。”
秦阿娟见她这般热情,只得拿着了,连忙谢谢了她几次,见她一脸高兴地一直盯着她看。
她被她那眼神看得有些不舒服,连忙找个借口走了。
走到打卡机的时候,看着手里的两个肉包子,想着这么拿吃的东西上去,怕挨说,就将包子塞进了自己的挎包里。
木头架子上校对组的格子里找了一下签到卡,却没找到她新的那张,心里一凉,不会又丢了吧?!
吓的内心一紧张,匆匆双手再次查看了一遍,真的没有!
她又从别的部门开始找,结果却在项隽那栏里看见了她的打卡纸。
单薄的两张纸叠放在一个卡格里,和别的格子里一摞的纸张比起来,这头就两人,显得有些单薄。
她看着自己的卡纸,忽然才觉得她是真的调了部门,有了真实感。
她拿起卡纸打了卡后,看着一行鲜艳的红色时间印在上面后,才又放了回去,却看见项隽的打卡纸上,显示的打卡时间是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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