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阙摸了摸脑袋有些诧异问道:“好端端的,太子为何非要咱几个去趟百城。”
百城离尧京不远,算是最近的城站了,像于只五六十里路,来回一两日便能到。
贺屿安抿唇,与陆然对视一眼,皆心照不宣,太子有意将他们调离京城,估摸着是想安插什么人,不愿叫他们发现。
陆然抿唇道:“太子安排,必有他的道理,我们怎能猜测的出是为何。”
盛阙抿了抿唇,觉得也是,无奈叹了口气,倒了声也罢,他眸子忽的一转,看向贺屿安问道:“你妻兄身体不好?”
说起姜城南,贺屿安神色不自觉的一沉,这幅神色落在盛阙眼里便是确有其事,想起盛枝,心坠了一下忙问道:“不是吧,我见他身子也不弱啊,也不像个弱的,这么不顶用?身子可是有什么隐疾?”
一说起隐疾,贺屿安手不自觉的用力,面上神色如常范文他道:“只是小风寒,好端端的,你问他作甚?”
盛阙目光在贺屿安面上打了几转,见他不像骗他,才松了口气,而后抿了抿唇道:“昨儿枝枝不是见了他吗?我见着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贺屿安脚步不停,只是身型几不可微一滞,睨了他一眼道:“不相配,莫想了。”
陆然闻声也侧目看去,在他看来,盛枝与姜城南也很般配,怎他却是满口拒绝。
“哪里不配了?莫不是他早定了人家?不会吧,可是姜笙说他有什么姻亲在身?”盛阙闻声便急了,忙问道。
眼下这城中的世子公子,贵胄群臣,他也不是没替盛枝挑过,他瞧来瞧去觉得姜笙的表哥孟知朗倒也不错,可这家伙殿试落榜,灰溜溜的出来了,最后安心回家继承家业去了,不过他确实倒是怪洒脱的,心性未受半分影响,说是待来年再战,连招呼都未打就走了,这么一来,便是自己再看好他,他也不成的。
直到姜帜出现,盛阙才又动了心思,索性盛枝待他也很有好感,倒无需他费力撮合了,家室清白,又是新科状元,这样的人,于盛家再合适不过了,可此刻贺屿安却想也不想便说不成,他自是要着急的不成样子的。
贺屿安捏了捏手中的扳指,眯了眯眼睛道:“不配便是不配,莫再想了。”说着也不待反应,加快脚步便走了。
盛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气得直跺脚,陆然有些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慰道:“许是有什么缘故呢。”
盛阙咬牙道:“缘故,能有什么缘故,既无姻亲在身,还能有什么缘故,估摸着是想将他配给他哪家的表妹,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成,不成,我还就不信了,我非要他们成了不可。”
说着便撸起袖子气鼓鼓的走了,陆然苦笑的不得跟在盛阙身后。
贺屿安出了宫门,便直奔姜府,他并未去瞧姜城南,依旧如往常直奔后院,先去瞧了姜笙。
姜笙的身子仍旧不大好,这烧断断续续的一直未退下,刚推开门,便见姜城南坐在床榻边手端着碗盏看着姜笙喝药。
他除却面色苍白了些,举止之间毫无障碍,毫无受了重伤的虚弱模样,贺屿安皱了皱眉头走了进去。
姜笙将药一口闷下,蹙着眉头将碗递给了姜城南,却未注意到他接过药碗时额头流下的冷汗。
“再敢拖着不喝,便罚你多喝一碗,我亲眼盯着你喝。”姜城南抿唇警告道。
姜笙理亏,没反驳一句,只是目光看向贺屿安,指望着他能帮着说两句话。
难得的,贺屿安竟未理他,只是转头问玉岁,今日喝药的时间,姜笙闻声不禁缩了缩身子,赌气似的倒下蒙头就睡下了。
姜城南强忍了许久,见她瞧不见了,终于松了气,虚颓的扶着床头,嘴角竟留下一丝猩红,他似不经意间抬手便擦了。
搁下碗,替他掖了掖锦被,脚步虚浮的走出了屋子。
贺屿安与他擦身而过,看了眼姜笙交代了两句,竟是转头也离去了。
见屋里头没动静,姜笙有些安耐不住的掀开了锦被,见屋里只有玉岁一人,有些诧异,她眨了眨眸子有些不解,不过是晚些喝药,这是生气了?
贺屿安倒是没想到姜笙会这样想,贺屿安跟着姜城南出了院,见他摇摇欲坠上踱步便上前搀扶住他。
“要死了,这幅样子还强撑?”贺屿安惯来嘴上不饶人。
姜城南虚弱的直喘气,想起昨日昏迷前所见,拳头紧紧握住,他蓦然出声道:“知道了吧。”
姜城南几乎瞬间便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他眯了眯眼睛问道:“知道什么?”
姜城南闻声掀起一抹似秋日残阳般的自嘲笑意,也不再刨根问底他到底知不知道了,只神色冷道:“莫告诉她。”
“太子的手笔?”贺屿安问道。
姜城南闻声未言一句,撇开视线不愿再提的样子,贺屿安并未再追问,只是扶着他:“可撑得住。”
姜城南咬牙:“撑得住。”
贺屿安挑了挑眉头,扶着他便一步一步走回了屋,只是刚扶着他坐下,又将他交给他院中的下人,期间两人再未多言一句,两厢无话倒也不算陌生。
姜城南似傀儡一般被安置在床榻上,他眼神麻木又沁凉,无半分活色,贺屿安关上了房门的刹那,想了想还是道:“那府医有些是有些本事的,他既说还办法,那便不是虚言,自然,这要看你愿不愿意,若是不愿意,那便当我没提,你好生想想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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