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岁有些犹豫,看了眼姜笙,咬了咬牙忽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老夫人好像从安阳请来了姜王氏......”
贺秋浓有些诧异的看向姜笙:“姜王氏?”
“姑娘父兄去后,便一直被寄养在姜王氏那处,身子骨会那么差,落得一身病也是那时得的。四姑娘您不知道,姜王氏那时是如何欺负我家姑娘的。”玉岁至今也无法忘记姑娘与自己在安阳受的那一年的苦,一说起姜王氏便是止不住的恨意。
贺秋浓不解问道:“祖母接她来作甚?”
姜笙摇了摇头道:“总归不是接来叙旧的,两人从未有过交集,谈何叙旧。”
姜王氏这人,姜笙这些年险些都要忘记了,只偶尔会在梦魇中梦到,想起那人,她仍旧是那几乎要将她淹没的窒息感,她知道,这是深藏在骨子里的恐惧。
“阿嫂你莫怕,我去与三哥哥与母亲说,这样的恶毒夫人,绝不会叫她进门。”
姜笙莞尔笑了笑道:“无事,这两日我与夫君便要搬了,即便老夫人将她接进来也不碍事,我们在新宅也见不着面,伤不着我的。”
贺秋浓这次啊松了口气,伸手怕了拍她道:“那好,那咱尽快搬。”
姜笙抿唇笑了笑,应了句好,只是面上的愁绪一时间却化不开。
贺秋浓忽的灵光一闪道:“新开的崔煌阁里到了些新首饰,阿嫂明日陪我瞧瞧去?正要也出去走走,整日的关在宅院里,都要发霉了。”
姜笙哪里不知道贺秋浓的心思,未驳她的意思,点头应了句“好。”
翌日
姜笙前脚刚出了国公府,后脚便又一辆马车停在了府门前,从上头下来个衣着浮夸但针脚颇粗糙的妇人来,那人一见国公府的那硕大排场的门庭,眼神都亮了,不禁啧了啧嘴道:“那丫头真是好福气,竟能养在这样好的地方。”
白妈妈闻声不悦的眯了眯了眼睛,面上颜色难堪,呵斥道;“国公府门庭,噤声喧哗,少说些话。若是惹得贵人生气,当心给你扔出去。”
那妇人被个下人训斥,心里虽气的很,面上却是一脸的谄媚模样,听话的闭上了嘴。
白妈妈睨了她一眼才道:“你跟我来吧。”
那妇人笑嘻嘻的点了点头,东张西望笑盈盈的跟着白妈妈进了国公府。
两个小姑娘一逛便是一个上午,倒也没买什么东西,毕竟他们这样的身份,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只是随手挑了两样款式稍新颖些的首饰,一转眼竟是到了晌午了。
“阿嫂,咱去樊楼用膳。”
姜笙恰有些腹饿,摸了摸肚子点头应了句好,夏日的雨说下便下,淅淅沥沥的雨水似倒灌似的撒下来,两个小姑娘下了马车,撑着油纸伞便小跑着进了樊楼。
贺秋浓擦着有些湿的发丝,一抬头就见姜笙怔怔的看着某处,她顺着目光看去,虽只瞧见了衣角却是认出是谁来:“那是三哥哥?”
姜笙眸光闪了闪才点头:“嗯,应当是有公事要谈。”
贺秋浓不以为然,闻声点了点头道:“他们聊他们的,我们吃我们的,不碍事的。”
姜笙本想离去,却见贺秋浓打定了主意要留下用膳,无奈只能点头应好,可好巧不巧,他们恰被安排在贺屿安旁边的包间里。
贺秋浓两人刚坐下,便听到门前传来闷闷的敲门声,是隔间的,只听一道略冰冷的声音传来:“是我,姜四。”
话音一落下,片刻后,门被推开,姜四好似被请了进去。
姜笙眼眸微垂,贺秋浓一眼便瞧出来问道:“这个姜四,阿嫂认识?”
姜笙夹在的手一顿,点了点头道:“二皇子身边的人,我见过一面,倒也没甚你们,只是他有些肖似......兄长。”
贺秋浓眼眸一怔,一句话便将她心口的好奇引了出来,像阿嫂的哥哥?贺秋浓实在好奇那人的长相,眼眸募的一转,她要是没记错,这屋子凭栏比对面要伸出去些,若是微微踮脚侧身过去,是能瞧见隔间屋子的。
她嘴角带笑道:“阿嫂可想听听他们在聊什么?”
姜笙心一跳看向贺秋浓:“什么?你莫要胡闹。”
贺秋浓挑眉,一脸的顽皮嬉笑:“你不瞧,我自己瞧!”
说着挽起长袖,指了指前头不远处矮凳道:“桃心,你去将那东西搬到凭栏下摆着。”
“是。”说着便将那矮凳搬去。
贺秋浓站在矮凳上,手扒着凭栏,身侧大半都悬在外面,下面便是深不见底的河流,姜笙有些心惊胆战眼皮直跳。
“看见了,看见了!阿嫂,你快过来扶着我些!”说着便甩了甩手,转头冲着姜笙小声喊道。
说话间还摇摆了两下,眼看着就要掉下去的样子,姜笙心口直跳,忙上前一把扶住了她,让她小心些。
这边两个小姑娘站在凭栏处偷窥,隔间的几人却是浑然不觉。
姜城南面上有些不耐烦,眯眼看向贺屿安,不知他在卖什么关子,皱眉眉头道:“什么事?有话快说,我今日时间不多,莫耽误我事情。”
贺屿安神色未免,只是从怀间掏出一封信来,摆在桌子上移向了姜城南:“是要耽误些你的时间,这个,你先瞧瞧看。”
姜城南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才拿起信件拆开看了一眼,只是神色却渐沉,只听“嘭”的一声,他狠咂了一下桌面将信件问道:“你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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