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屿安挑了挑眉头,拿开杯子搁在一旁的杌子上,将她一把揽在了怀里,娇人在怀他呼吸渐重,虽洗去了一身酒味,但方才席间他被灌了不少酒,如今一呼一吸间,皆是清香醉人的酒意,他顾自在心里挣扎了半晌头磕在女子的肩头似哄着道:“方才我依了你,你也依我一回可成?”
姜笙头一回见他如此,尤其那双眸子里她竟觉得带着几分可怜,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男人眸光发红勾笑了一声。
他眸光忽地就变了,似散着青色狼光如饕餮一般,而她就是他眼里头食物,男人头搭在她颈间,攥着她的细藕般手腕,鼻息间是芬芳的女儿香
姜笙眼眸颤动,合卺酒的余味渐渐缓上了头,她眼眸虽清亮却带着娇憨的懵懂,心怦怦的跳,似懂好似又不懂。
贺屿安抓着她的小手搁在胸口,轻笑了一声,手顺着腰间缓缓向上。
姜笙反应过来已经迟了,男人将她扑倒在榻上,勾着她的细腰。
突如其来的冷意让姜笙清醒,男人眸光一热又吻了上去。
红烛落,喜被下,暖帐内温热的人心发慌。
天知道他肖想了她多久,她明明这么小的一个人,不知何时就这样钻进了心里,让他的心软的一塌糊涂,从何时起?盛府大雪迷路的楼亭下?还是用错被罚她送食的祠堂里,亦或者初战归来那年梅花园林里,说不清,也想不通,总归是心里有了她,像是心上的肉,扯不掉也撕不开,好似她便应该是他的妻,本该如此一般,就算不是二哥设计,他也会想法子娶她,不过是计划提前,顺水推舟的事罢了。
姜笙心悸的很,被他哄得稀里糊涂。
贺屿安停了吻,忽诱哄道:“乖,叫声温屿表哥,我很爱听。”
姜笙此刻头脑不大清醒,酒意让她更生朦胧,乖乖巧巧的便喊了一声:“温屿表哥……”
怎想他眸中火光更甚……
柳妈妈一行人在外头守着,初闻动静心立时安上了不少,本以为世子爷是个心冷的,许今夜未必成事,怎想竟会如此顺利。只是也未想到,这一闹竟是到了后半夜,她看了眼高挂的月色,心里不禁有些怨怪世子怎不知道疼人,屋里头的动静歇了。
她们抬水入内,柳妈妈悄默声的看了眼床榻,只见世子爷套着寝衣,用薄被将她家姑娘一裹便抱在里怀里,坐在了榻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拍着薄被,低垂着脑袋好似在轻哄着她,柳妈妈险些以为自己生了幻觉,临关门时还不忘看了他一眼。
许是她视线太热,贺屿安察觉到冷眸看了她一眼,柳妈妈心惊肉跳忙“啪”的一下将门关上。
两人用了水,贺屿安又将她抱回了榻上,姜笙早已累的精疲力尽呼呼睡了过去,她小手握拳面颊粉红的贴在和贺屿安怀里。
男人铁臂环着她细腰又往自己身侧抱了抱,在她光洁眉心磕,见她睡得踏实,唇角勾笑:“都养了这么久了,怎还是这样的弱?”
沉睡的姜笙浑然无觉,只轻声“嗯”了一句,翻了个身便与沉沉睡去。
月光婆娑皎洁明,贺屿安的目光便焦在她的面上,伸手抚了抚她的薄唇,想了这么久的人啊,终于叫他抱在怀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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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好月圆夜,也会有失意离魂人。
贺昱满身酒气的被青书扶进了揽文阁,谢婉面带愁容焦心的跟着身后,命丫鬟仆从们小心伺候。
他喝完酒不闹人,只是沉沉的可怕,见识过他醉酒的样子,青书心里有些顾虑,担心被谢婉瞧出什么,便总想支开她,谢婉却无所察觉坐在了塌边,一来而去的便失了耐心:“去,要碗醒酒汤来,这汤不喝,明早便爬不起来!”
青书微愣在原地,谢婉皱眉催道:“愣着作甚,还不快去!”
“是,是,小的这便去!”青书忧虑的看了眼榻上眨眼沉默不语的贺昱,心下祈求公子莫要酒后胡言乱说什么才好,才一步三回首的离去。
贺昱愣愣的睁着眼睛,看着帐顶,若非是满身酒气贺迷离的眼神,倒是一点也瞧不出酒醉的样子。
谢婉又命人去打水,取衣,一时间内寝唯剩她与许妈妈两人。
她拿帕子替他擦了擦额间的细汗无奈道:“阿笙与三郎大喜,你即便高兴也不当喝这么多,这身子还要不要了?”
方才一直未答话的贺昱眼珠子动了动,忽竟然开口道:“要的,要的,不是我的,我也想要。”
这话说的名头没脑,谢婉闻声不禁摇了摇头对着一旁的许妈妈道:“瞧瞧,他这是喝了多少,话都听不明白了。”
床榻上的人忽的激动起来,面上有些狰狞:“你该死的,早些死下去陪她也成,怎死前也不见不得我好,那些都是我的,我的!你死为何要拉着我?”
许妈妈在一旁听着头脑发胀,这一口一句死的,在这大喜之日实在不大吉利:“世子这是梦魇了?”
谢婉闻声也心口跳,伸手拍了拍还在说胡话的贺昱,端着茶要先喂他喝下:“二郎,快醒醒,这胡言乱语说些什么呢?来,喝杯茶醒醒酒!”
贺昱眼眸眨了眨,又没了方才的而激动,转过头来看向谢婉,似认出她来:“母亲,在等等,等三郎去了,我们便都有了!什么都有了!”
“哗啦”一声,谢婉手中的瓷杯掉落在地,摔碎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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