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麻木的神色渐生出几分生气,将那枚璎珞紧握在掌心,细细摩挲,在大理寺忙了整整四五日他便就麻痹了自己四五日,原不是无所谓,唯有此刻他才渐清晰自己心中。
那按捺不住的阴郁与无法抑制的杀意。
他手蹑这那枚璎珞浑浑噩噩躺在榻上,帘幕放下,将外头的亮光遮蔽住,明明是白日帐内却阴暗的犹如现在黑夜。也只有如此他才有几分安逸感,只听帐内歇斯底里一字一句叫了声:“贺,屿,安”。
一字一句里兜透着森骨的恨意。
片刻后又听帐内男子轻柔的呼唤声,“阿笙,阿笙”一声又一声,绵长又柔情,呼吸渐促带着耳热的喘息。
翌日一早
柳妈妈刚要出府,便与来南院的贺昱撞了个正着,忙笑着将贺昱迎进了院子:“公子总算回了,夫人等您好几日了。”
贺昱面上仍旧端着如沐春风的笑意,谦谦公子一般点了点头道:“柳妈妈有事要忙?”
柳妈妈道:“是,要去给笙姑娘去找宅子。”
贺昱顿了顿道:“嗯,她婚嫁要紧,你快去吧,莫耽搁了。”
“好,好,老奴这便去。”柳妈妈也不敢耽搁,打了个招呼便忙又出去了,贺昱看着她的背影挑了挑眉头,青书了然,闪身便跟了上去。
谢婉昨夜便知贺昱回来了,想他定是累坏了,便没让人打扰,反正该定的事已定下了。
“不过几日没见,你怎瘦了一圈?”谢婉有些心疼道。
贺昱笑了一声道:“哪有,母亲瞧错了,这几日我还结实了不少。”他顿了一下主动提到:“圣上赐婚的事我听说了。”
“是,你未回来这几日,连日子都定了,下月二十,你看看这日子如何?”
贺昱面色淡淡端起茶盏目光扫了眼谢婉递过来的黄历道:“甚好,母亲与长公主亲自敲定的,定是不会错的。”
谢婉未察觉道异常笑着点头道:“这丫头也算是苦尽甘来,谁能想到圣上赐婚解了咱泽水之困。”
贺昱敛眸瞧不清里头的情绪:“母亲说的是。”
“对了,有一事需得你来想想办法,我虽在外头给她置了宅子,可偌大空屋出嫁也不大像话,她在京内也无旁的兄弟姊妹亲缘送嫁,需得你跑趟盐洲将你舅舅请来。”
贺昱挑了挑眉头道:“不必费力跑了,舅舅他们正在尧京落脚。”
谢婉错愕手中的茶盏都忘记搁下:“怎讲?他们怎会在尧京?”
“表弟春闱名列,如今正在尧京备考秋闱,舅舅为他特在尧京置办了产业,我也是刚得了消息,他已到尧京好几日了。”
谢婉闻声眉眼有些气恼:“那他怎不来找我?我若不去找他,他便真不打算认我这妹妹了?”
贺昱看了她一眼安慰道:“母亲,你莫要多想,舅舅不来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的,毕竟您如今认祖谢家,舅舅又属盐洲孟家,两家一官一商,在外人眼里头瞧着非亲非故的,他凭着什么身份登国公府的门?”
他顿了顿道:“姜笙也就罢了,毕竟她生母早亡,囫囵编了个理由她母是谢家遗丢在外的女儿也就搪塞过去了,可孟家不同,母亲应当清楚的。”
谢婉闻声默了,叹了口道:“罢了,他既在尧京也好,你便无需千里迢迢再跑一趟了。”
伸手抚了抚眉心有些疲惫道:“你去安排吧。”
贺昱应了声:“好。”
柳妈妈连找了好几日的宅院都未找到合适的,本都有些心灰了,怎想一个下午,便寻摸到两间大小位置价钱什么都好的宅子,当真是旱的时候旱死,涝的时候涝死。
着急忙慌的便将两个宅子呈到谢婉跟前让她过目。
谢婉看了眼位置不禁愣了一下:“这样的位置竟也有人要易吗?”
两间宅子皆时尧京极好的位置,既偏离闹市远离官道又静又佳,又修葺不久还算是个新宅,这样的屋宅当极为抢手。
柳妈妈笑着点点头道:“可不是吗?定是咱家姑娘心性好,老天爷垂怜,做事都如此顺风顺水,夫人快瞧一瞧,要选哪个宅院?”
谢婉看了一眼有些两难,一个向南一个向北,位置又离国公府大差不差,正踌躇间,贺昱来了,她松了口气道:“你来的正好,这屋子你帮着挑挑。”
贺昱挑了挑眉头听柳妈妈说了片刻后道:“母亲瞩意哪个?”
谢婉摇头无奈:“我若是挑的出来,何必还要在问你,你眼界高你瞧着哪个宅子好呢?”
贺昱敛眸思索片刻,似随心一般道:“向北的宅子吧,离皇城近些,官兵时常出入把手,也更安全些。”
“好,好,还是你思虑周全,那便那间吧,柳妈妈你快去办吧。”
柳妈妈点了点头忙脚步匆匆的往外头去,贺昱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
姜笙虽一直都知道自己还有个舅舅,却一直未见过,谢婉鲜少提,她便也从未问过,实未想到有朝一日竟真的能见到这个舅舅。
孟陶生的一副儒雅的淡尘气质,虽为商人,却无半分市侩的气,模样与谢婉长得三分肖像,光站在一起,确然一眼便能瞧出是兄妹。
谢婉淡声了句“大哥。”而后牵着姜笙的手将她拉到身前。
孟陶轻嗯了一声,眸光定定的落在姜笙身上,不知为何他的目光虽淡淡的,但总让姜笙生出一些压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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