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昱未应,脚步都未停下,青书见状便知他情绪不好,有些无奈的看了眼灯火冉冉的清著小院,忙抬脚跟上。
一路上,贺昱都一眼未发,直到进了揽文阁的院子,见他忽然顿下道:“周齐杨不必再留了。”
青书闻声一顿,额间不禁冒汗自然知晓贺昱的意思,不禁劝道:“可他到底是周侍郎的次子,这......”
贺昱眉眼一挑,显然已没了耐心,青书忙噤声点头应是,闪身退下,却又听贺昱道:“将他的嘴砍了喂狗!”
青书不禁身子一颤,片刻也不敢耽搁忙退下。
此刻天已黑透,屋内未点一盏灯,黑蒙蒙一片,贺昱推开屋门便直进了内寝,躺倒在床榻上。
今日的事,他确实失策了,想起贺屿安今日的神态,他便觉得心口闷的厉害,他筹谋一场,怎想是未他做嫁衣,他想不通,到底是姜笙趁机逃了,还是贺屿安在杏花林里救了他,但无论结果为何,这空子确然是叫贺屿安钻了。
只差了一点,一点点,他便可一箭双雕,既可英雄救美全然获姜笙的信任,也可趁此发作问罪周家,于姜笙眼里,他不紧不嫌弃她被轻薄,亦为了她冲冠一怒为红颜不惜得罪周家,到此地步,定然会全心全意的依附于他。
怎想.....竟会出差错。
“贺屿安!”黑夜之中,贺昱对这个名字的嫉恨已经已咬牙切齿,既赢过他一回,便会回回赢他。
姜笙这次中迷药,虽药性不强,但于她那副娇弱的身子,俨然还是承受不住,过度惊吓之后便病下了,这一歇下便是十来日的功夫,待身子大好,便是半月之后了。
贺秋浓见天色不错,早早的便到了姜笙屋里头,许是闻习惯了,这满屋子的药味,贺秋浓竟是已然习惯了,连眉头都微皱一下。
“你这身子可好清了?”
姜笙仰头喝尽汤药,眉头被苦的拧到了一处,忙拿了个糕点塞进了嘴里,这药无论喝多少回,她都习惯不了,等口里的苦味渐渐淡了,才点了点头道:“好多了已经,姐姐这是要出门?”
姜笙见她一身素衣裙衫,忽的一顿才想起来道:“今日是不是要上山礼佛?”
贺秋浓点了点头:“瞧你,病得都不知时日了,这事你竟也忘了,不过也罢,你身子不好,祖母说你起不来身便不必跟同了。”
姜笙却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道:“是我糊涂了,这都忘了,你且等等我,我与你们一道。”
说罢便回头对着玉岁道:“快将我那件月白长裙取来.....”
作者有话说:
今天少……我遁了,卡文卡的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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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抬妾
国公府每逢四月会上寺庙礼佛三日, 为着化去国公爷与二爷战场上的生杀孽,近年来又多了贺屿安, 是故这日子整个府内上下格外重视, 姜笙掀开车帘看向前头葱翠的高山,琢磨着如何跟谢婉开口。
贺秋浓伸手摸了摸她额头,触手温热不似发热,还有些担忧问她:“你真痊愈了?苦斋三日, 你可莫要太勉强了。”
姜笙摇头, 一脸无甚大碍的样子:“浓姐姐放心吧, 我也不是会拿自己身子开玩笑的人, 毕竟身子不爽利吃亏的仍是我自己, 真的是痊愈了,恰趁此机会出来踏踏青。”
“当真?”贺秋浓总觉得姜笙有事瞒着自己,有些狐疑的看向她。
姜笙目光坦然, 敛下眸子道:“踏青是真,自然也有些旁的事情。”
贺秋浓蹙眉看向她问道:“什么旁的事情?说与我听听?”
姜笙犹豫再三才道:“是有些事情要与姨母商量商量, 只是之前一直寻不到时机,也是趁着这回礼佛,找个机会罢了。”
见贺秋浓还想再问, 姜笙又道:“还需得姨母点头才成,待姨母点头, 我定会说与姐姐听, 可成?”
见姜笙不愿多讲的意思,贺秋浓虽满腹疑惑到底是没再逼她,呶了呶嘴道:“最好是这样, 我等着你来与我说说清楚。”
姜笙敛下了眸子, 心里叹气, 想起谢婉,她确然有些踌躇不知该如何开口,自病下这半月来,谢婉日日过来看她,衣食汤药皆亲自过问,细致的好似她生母一般,可越是如此,姜笙便越开不了口,她又掀开帘幕,目光深沉的落在前头谢婉的马车上。
入寺前已焚香沐浴,被小沙弥领着住进了厢房,来时一身素衫洁衣,无需在更换衣裳,姜笙年年随着来此,早已熟识其中的安排,用了午膳汤粥,便跟着老夫人入了诵经禅房。
她写的一手好字,是故抄录经书的事自然是落到了她的身上,这一抄经便是抄到了日落西山,
谢婉心疼她,木鱼声一落,目光便落在姜笙身上,但老夫人在场,她只得呶了呶嘴喊了一声“阿笙。”
老夫人年岁渐长,虽常年跪拜早已习惯,但到底也有些吃不消,刚起身时还有些头晕眼花,闻声目光便落在姜笙身上,见她依旧只垂首默经,身纤挺拔,一整个午下都端正着,眸光不禁闪过几分满意,鲜少有这样乖巧沉下心的女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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