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屿安走到武陌身侧,见他神色微沉的捏着个物件,不禁眉眼一眯:“说!”
武陌沉着一张脸将东西递上:“公子看看这个。”他都敢往深处想,乔姑娘算计的是什么,但观这物件,想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若是他未发现,那表姑娘最终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贺屿安接过,伸手细细摩挲手中之物,神色不明:“在哪找到的?”
“妆奁下,被胡乱仍在夹缝处,若不是仔细翻查,很难发现。”武陌顿了一下又添道:“是属下亲眼见织羽塞进去的。”
贺屿安目光沉了沉,而后将那东西塞进了袖子里:“知道了。”
武陌见他神难辨,有些摸不准他的意思,忙问道:“世子,该如何处理?”
贺屿安却是答非所问道:“你说,若是旁人不识你的好,你帮衬她一而再再而三,她明明受着却无一丝笑脸给你,你可会再帮衬她?”
武陌垂下了脑袋,自是知道世子爷说的是表小姐,可又觉得表小姐实在有些冤枉了,她哪里没有承情啊,对世子既恭敬又感激。
“那世子的意思是?”
贺屿安拿眼觑着他,直看得武陌莫名其妙,正心里打鼓,又听他道:“等着吧,能救她的也不只我一人。”
贺昱不是来了吗?
武陌看着贺屿安离去的背影,不禁一默,这是不管了?不禁叹了口气,又抬脚跟了上去。
天渐渐黑,围场的西边,夕阳落幕极其好看,几个姑娘赏了夕阳便各自回了屋子。
姜笙手拿着手镯,细细摩挲着,有些犯难。
贺秋浓看了眼坐到她身侧:“怎么了?可是不放心?”
姜笙点了点头,长睫微微颤动道:“也不知怎的,今日下午起,心就有些慌慌的。”
贺秋浓笑了一声,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道:“莫不是今日的果酒喝多了?哪里是心慌,是醉了吧?”
姜笙一愣,眨了眨眼睛,她没喝过酒,也没醉过,这便是醉酒的感觉吗?
“你若不放心,我便替你收着,找个机会还回去就是了,也难怪你不习惯,平白受乔姐姐这份礼,我也不大习惯。”
姜笙抬头看她:“可以吗?”
“当然可以,交给我吧。”
姜笙听话的将锦盒递给了贺秋浓,贺秋浓转身便又交给了桃心,让她先找个地儿放起来,莫要弄丢了。
“对了,明晚的宴,你可去?”贺秋浓问道。
姜笙思忖了下,点了点头道:“那便去吧。”
今日玩闹的有些累了,姜笙又喝了些酒,天渐渐黑,正昏昏沉沉的要睡下了,帐篷外又想起了武陌的声音:“表姑娘可在?”
姜笙顿了一下,才从惺忪中醒来,眨了眨眼睛,见外头又喊了一声,忙应道:“在的。”
武陌在外头顿了一下,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贺屿安,啧了啧嘴道;“世子爷有事找你,还需得你出来一趟。”
世子爷?
姜笙心咯噔了一下,奈何贺秋浓去长公主那处了,不然还能叫她陪着自己,无奈之下,只得趿鞋出了帐篷。
顺着武陌指着的方向,果见贺屿安的身影,只见他负手背对着自己,姜笙朝着武陌点了点头,便迈着步子走去。
“世子爷。”
姜笙温温柔柔的声音想起,贺屿安回身看向她,此刻他正逆光站着,夕阳又洒在姜笙脸上,隐蔽之下倒是看不清贺屿安的脸了。
贺屿安垂眸看她,她此刻眸子潋滟水哒哒的,朱唇红润,脸颊也粉粉的一片,他心募的一顿,还是头回见她如此,竟有几分....似毛绒绒动物的软糯?
垂下的指尖无意识的摩挲了下。
见他一直不语,姜笙微微侧身又喊了一遍:“世子爷?”
“酒还是喝了?”
在贺屿安的目光下,姜笙有些底气不足,闻声脑袋微微垂下,点了点头道:“是喝了。”顿了一下又添补道:“就一杯,只喝了一杯。”
她低头看向自己脚尖,似做错事的小娃娃一般,她头发毛茸茸的带着些凌乱,一瞧方才便是半躺在床榻上。起身未来得及整理的缘故。
也不知摸上去是什么感觉,心有所想,手竟也动了。
贺屿安鬼神使差的便抚摸上她的发顶,待反应过来,连他自己都是一怔。
姜笙察觉到时,身子猛然颤住,脑海里犹如电光火石一般,这,不过是喝了一杯,便要动手打她吗?
贺屿安敏锐察觉到她的颤栗,刚要收回的手又顿住,而后揉了揉她发顶道:“怕我?”
低低沉沉的自耳畔响起,犹如惊雷炸过,姜笙包裹着纱布的小手都紧握成了拳头,她虽未答,但这态度即是默然。
“呵,也没打过你,也没骂过你,你怕我作甚?”贺屿安情绪牧民问道。
姜笙也不知为何对他有些惧怕,起初约莫是因着柳妈妈提醒,再后来是每每他对待自己时的态度,还有那零星片段的梦境?
说不清,也理不出,反正就是有些惧怕他。
见她一直沉默不语,贺屿安那些刻薄便忍不住的想脱口而出,可经又想起盛阙的话,话含在嘴里滚了滚,也一句话未说。
他眯了眯眼睛,呵了一声:“那便怕着吧,小没良心!”
说着便甩袖离去,背影都似带着怒火。
姜笙看着贺屿安的背影发怔,有些莫名其妙,这人,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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