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司马丕摇了摇头,漂亮确实是真的漂亮,但是这样的世道,漂亮却没有门庭做依托的女郎,很容易就被人拿来当作棋子使用,他叹了句:“不过,她既然已经嫁人了,为何还时常来宫中走动,桓温可能说得不错,也许穆帝的驾崩,真的没有那么简单。”
听了这话,常公公神色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哪里敢应这话,只得低着头不敢言语。
“果真红颜祸水呐。”司马丕将方才那一丝旖旎的念头抛诸脑后,继续往显阳殿走去。
第46章 暂时远离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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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即位后不久, 褚太后就明显感受到了力不从心,司马丕还没有从一个王室闲散成员的状态调整到一国之君的身上,一旦涉及到朝堂中的大小事务, 他均是目光戚戚地看着褚太后。
今日朝堂上, 为了徐兖二州刺史一职空缺的事,几派朝臣争论不休,也没得出个结论,故而退朝之后, 褚太后将司马丕喊到了崇德殿中。
一进门,就闻见了清冽的香气,原来陈子衿已经来了, 正在细细跟宫女吩咐着什么,褚太后的心绪宁静了几分:“果然还是你在的时候顺心。”
陈子衿见太后与皇上都来了,行了礼之后便下去给两人沏茶。
司马丕有些好奇:“太后娘娘, 她不是已经嫁人, 为何还要留在崇德殿内?”
“与其有空想这些,皇上不如好好盘算下, 该挑选何人去做两州刺史。”褚太后叹了口气, 方才这句话语气似乎有些重了, 这毕竟不是自己的亲儿子,她态度又柔软了几分, “皇后新入宫不久, 哀家又忙于前朝事务, 如今宫中人手不足,子衿从前是哀家一手带出来的女官, 哀家准备让她帮着皇后一起打理后宫诸多事务,等到选到合适的人选, 她就回去了。”
司马丕点头称是,不敢迁怒太后,平白将这份怨气发到了陈子衿身上,横竖觉得她不顺眼。
褚太后没有心思关心司马丕喝不喝陈子衿泡的茶,她手指敲了敲桌面,问道:“想必皇上知道徐州和兖州的重要程度,今日朝堂上举荐的几位,不知道觉得谁更合适?”
司马丕貌似认真地思考了起来,褚太后当他有什么高见,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复。
“朕全都听太后娘娘的。”
憋了半天竟然得到了这句话,褚太后的无奈写在了脸上,然而她还是耐心解释:“皇上,你应该知道,哀家并非贪恋权势之人,如今的司马家尚在风雨中飘摇,北方有强敌,朝中有权臣,你既然已经是一国之君,就应该速速学习治国之道,早日将重担挑起来。”
褚太后这话语气虽是温和,但言辞中的敲打之意已经十分明显,司马丕的脸色有些羞赧,他重新认真思考了片刻之后,问道:“既然原本是郗昙任徐州刺史,不如还是从高平郗氏中选?朕觉得,郗超亦是合适的人选。”
“郗嘉宾固然合适,但他乃是桓温帐中幕僚,皇上,慎重。”褚太后知道,今日他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也罢,日后再慢慢教吧。
见褚太后不满意,司马丕这才反应过来,又改口说:“朕听闻谢安有济世之才,如今他已出东山入朝为官,不如派他去,太后觉得如何?”
“谢安的确会是个好官,但目前徐州与兖州,并不适合他。”褚太后说道,“皇上觉得,会稽王推荐的范汪如何?”
一旁的陈子衿倒是听过这个名字,她记得谢玄似乎说过,范汪其人十分博学多才,又通晓医理,虽然曾是桓温帐下幕僚,但自桓温灭蜀之后,范汪便与他辞别了,桓温还曾想举荐他做江州刺史,但是被范汪给拒绝了,也是因此,桓温心中对范汪便记恨上了。
她心中也思量着,若是选范汪,从人品和才学上来说,问题应该不大,但就看这范汪,能否抵挡得了桓温的怒火了。
毕竟桓温放弃此时篡位夺权,势必要从朝廷口中夺下徐州与兖州的控制权,若是他知道了范汪在其中作梗,到时新仇旧恨一同算,不知道范汪能否保住自己,也保住这二州了。
然而司马丕却不在意这些,他甚至都没有听过范汪的名字,但是褚太后总归不会害自己,于是连连点头说好。
送走了司马丕之后,褚太后问道:“子衿,前些日子你们去了北境,你觉得如何?”
陈子衿自然知道太后是在问范汪的事,但是她对范汪并不熟悉,不便过多做评价,于是她改口说些其他让太后感兴趣的事,便说起了谢玄与她在彭城遇见了慕容垂部下的事。
褚太后大惊:“前燕的探子竟然嚣张至此,占据我晋室官家邸舍。”
“徐州与兖州如今多是多族百姓来往之地,只希望范大人能够担得起太后与皇上的期许,好好守住。”陈子衿亦是叹息。
“前燕慕容垂善战,所率军队大多骁勇,桓温与他多次交手,讨不到一丝好处。”褚太后虽在建康城,但对北方他国动态亦是了如指掌,“前秦的苻坚得了王猛,亦是如虎添翼,听闻他如今在国内整顿朝纲,树立法制,时下民心所归,将来定会是强敌。”
陈子衿对此也是十分感兴趣:“臣也听闻,王猛去了之后,前秦倒不像蛮夷之地了,如今颇有汉室遗风,南郡公倒是惜才,当日不能将王猛收为己用,将他放走,不知道他可曾后悔,让王猛把苻坚给扶起来了,成为我朝劲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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