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夫君去世后,云母的精神彻底崩溃了,吃饭都需要人喂,家里全靠云舒一个人撑着。
云舒不仅要管着诺大的家业,还得照顾母亲,心里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白发老者冷冷的看着一身大红婚服的女子,“云舒,你这一支都断嗣了,将来还得靠我们这些人替你撑腰。”
“云舒,没有娘家兄弟撑腰的女人是最可悲的,我看你实在可怜,就将这几个男丁送给你当弟弟,将来你也有靠。”
这是命令,而不是商量。
另一个老头将几个年轻人推出来,一共三个,最大的都二十几岁了,最小的也有十五六岁。
这年纪已经养不熟,说的好听是承嗣,说的难听就是来明抢的。
云舒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几个承嗣子?”
父亲早就防了一手,宗族只捞到一点边边角,哪里满足得了这些人的胃口。
白发老者是云家族长,“这是我的小儿子,这是三叔公的孙子,这是七叔公的孙子,都是聪明伶俐的好孩子,相信你父亲在九泉之下会很满意的。”
一提起云父,云舒心口一痛,恨意熊熊燃起,“这是族里协商好的分赃方案?这么迫不及待的嘴脸有点难看,定州云氏啊,缺德事做多了,报应也不远了。”
云家人恶狠狠的瞪着她,族长倒是沉得住气,“你们愣着干吗?还不快叫姐姐姐夫。”
“姐夫,姐。”
“姐夫,我想要郡主商场一楼的十个柜台,你送给我当见面礼吧。”
“我就要百雀超市。”
“我要……长清河畔的店面。”
这是狮子大开口,故意恶心沐家人,一心想毁了这桩婚事呢。
试想,有这么一个无底泂的娘家,谁敢娶进门?
专门挑这个时机,可谓是煞费苦心。
攀得上沐家最好,攀不上就将主支连皮带骨的吞了,进可攻,退可守。
云舒都气笑了,真是好算计,”一个个的干啥啥不行,抢东西最行,全然没有半点廉耻之心,我羞于你们为伍,云家祖先要是知道有你们这些不长进的子孙,气都气死了。“
沐子昂一本正经的说道,“不对,是气活了,说不定半夜会找这些不长进的废物谈谈心。”
云家人勃然大怒,族长之子年轻气盛。口不择言,”你们沐家出了一个清平郡主就是不了起,可以仗势欺人……”
“啪啪啪。”几巴掌下去,族长之子门牙被打落几颗,一口血喷出来。
云家人惊呆了,族长惊怒交加,“你们怎么敢打人?”
清平军头领大声喝斥,“侮辱朝庭命官,打你还是轻的,要不是我家主子不想在这大喜之日见血,你们都得下狱。真不知是什么给了你们挑战二品高官的勇气?真是无知无畏,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井底之蛙。”
一群老蠢货站在郡主的地盘,还敢诋毁郡主的名声,真是活腻了。
云氏族长惊怒交加,“清平郡主,你怎么不管管你的手下?就这么看着她们乱来?你就不顾及你的清名?若是传出去,你的政敌会放过你吗?”
沐晚晴玩味的笑了笑,这老家伙是谁派来的?
“定州云家啊,传令下去,彻查这个家族所有的龌蹉不法之事,将所有的证据递到定州知府面前。“
“是。”
沐晚晴不按常理出牌,甚至没有跟云家人对话,直接和釜底抽薪。
他们的思维不在一个维度,沐晚晴一出手就是永绝后患。
所以,有些人碌碌无为,只能靠强抢别人家的绝户财。而有些人,站在顶端俯视芸芸众生。
云家人一下子慌了手脚,他们的底子根本经不起查啊。
他们所有的算计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不堪一击。
云氏家长双腿一软,跪倒在沐晚晴面前,“清平郡主,我们云家都是安份守已的好人家,您万万不可轻信某些人的花言巧语。”
云舒知道是在说她,当场怼回去,“会杀亲兄灭弟的好人家?会抢人家财产的好人家?会冒犯当朝户部尚书的好人家?”
随着她的话,云家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们第一次清醒的意识到,沐晚晴不是族里任由他们摆布的弱女子,她是朝庭命官,手握的权势能覆灭一个家族。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沐晚晴跟他们见过的女人都不一样,用他们惯用的招数不灵。
“云舒,你快帮着说句话啊。”
云舒冷冷看了他们一眼,忽然向沐晚晴行了一个大礼,“您贵为户部尚书,我想请教一下,我若将我们这一支单独迁出来,另立新族谱,可行?“
沐晚晴眉眼淡然,不怒自威,“大齐从立国之初,就允许立女户,允许迁族。”
虽然立女户的条件有些苛刻,但,国法允许。
云舒深深拜了下去,“多谢尚书大人。”
不是清平郡主,而是掌管天下户口的户部尚书大人。
云家人急的直跳脚,“万万不可,你们这一支已经没有男丁继承香火了,你一介女子有什么资格迁族?”
“国法没有规定,女子不能迁族,若不服就去告御状吧。”沐晚晴表示,这一切都是合乎规矩,挑不出毛病,全照律法来吧。
什么宗族规矩大如天,不好意思,再大也大不过国法,你们是想造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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