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关键证人出现时,他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是他贴身随从的小儿子,才十岁的少年恨恨的瞪着户部尚书,眼睛充血。
自己父亲替主子处理些见不得光的事,最后全家被灭口,要不是他命大,也不可能逃出生天。
父亲似乎有所预料偷偷留了一手,可惜,还是在劫难逃,家破人亡。
正是这个证人的出现,彻底钉死了户部尚书。
这下子,支持他的文武百官全都闭上嘴。
再怎么着,也不可能趟这浑水,免得被牵连进去。
户部尚书菜市口处斩,家产充公,家族流放三千里,一个赫赫世族就这么倒下了。
而他留出的空缺立马被各方势力盯上,上上下下活动,争取将户部尚书一职拿下。
户部右侍郎也有意这个位置,四处窜连收买人心,一时之间暗潮涌动。
沐晚晴最为淡定,依旧如常到衙门办公,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跟同僚们也是淡淡的,不怎么来往。
在一片纷扰中,她显得格外低调。
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今年父母不在身边,只能跟大哥和族人一起过。
过完年,大哥就要去考试,得给他准备个特别的考篮,其他西凉考生也得有,人人有份。
西凉考生天然是她这一系的,自然是考上的越多越好。
之后,皇家技术专业学校就要迎来第一批学生,课程嘛,得安排起来。
语数理化生物,算术女红厨艺纺布,再加一门武术,这些是基础课。
琴棋书画是选修课。
但不管是基础课还是选修课,考核不及格得重考,三次重考不过就退学。
她拿着纸笔写的飞快,将各种构思记录下来。
学校的规章制度和框架都是她亲手建的,课本也是她一笔一画写出来的。
这可是一项大工程。
“咚咚”敲门声响起,沐晚晴放下毛笔,吹了吹新墨,小心翼翼的将册子收好,这才慢悠悠的说道,“进。”
随从推门而入,“乔大人来了。”
沐晚晴看向门口的户部右侍郎,这些天他上蹦下跳的忙活,现在终于轮到她了。
她面上不露,站起来微微一笑,“快请进来。”
乔大人是个中年美大叔,胡子修剪的很漂亮,一走进就闻到一股松木的清香,这是新出的男士香水味。
“清平县主,下衙后我们要去酒楼喝年酒,你也一起去吧。”
以前这种聚会从来不叫上沐晚晴,一是不方便,二是排挤她。
这会儿居然跑过来邀约,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沐晚晴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你们去吧,我还有事。”
乔大人也不意外,他只是口头邀请,发达一下善意就行。
“那,大年初六我家摆酒,你一定要赏光。”
“好。”沐晚晴只是敷衍,肯定不会去,又不熟。
他的示好,不过是想拉拢沐晚晴助他登上户部尚书一职。
有沐晚晴助力,这位置十拿九稳,毕竟她是皇上的亲信。
这一点,他知,沐晚晴也知。
工部的孙尚书忽然来户部,右侍郎屁颠屁颠的上前迎接,沐晚晴比较淡漠,谁来都一样。
这些老家伙都不是省油的灯,嘴上没说对她不满的话,但暗地里的小动作不断。
谁知,这一回孙尚书降贵纡尊的主动打招呼,“清平县主,说起来我们还是亲戚呢,你二姑姑是我孙家的媳妇,有空来府上认认门。”
众人愣住了,还有这么一回事?
沐晚晴一脸的惊讶,“孙尚书弄错了吧,我没有姑姑。”
孙尚书的神情一僵,“令尊是不是沐仲平?令大伯父是不是沐仲德?如果是,那就是、”
沐晚晴想起出城时那沐二姑奶奶的嘴脸,打从心底厌恶,“沐仲德?他们全家在流放路上逃跑,早就被我逐出沐氏一族,不再是我沐家人。”
沐家出事时那些沐家女没有凑上来帮一把,如今也就别想沾光,各走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至于出嫁的沐家女,没有入族谱的一概不理会。”
她可不想头顶上压几个姑奶奶,那不是有病吗?
孙尚书还真不知道这些,心中不快,他都主动释放善意了,她怎么就不接?她难道不知道这是跟他们这些大佬修好的绝好机会吗? “你逐出?”
沐晚晴理直气壮的反问,“我是沐氏一族的族长,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嘴角直抽抽,女族长?不过,有了第一个女官,女族长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孙尚书呵呵一笑,“就算出嫁了,那也是亲戚。”
不早不晚的闹这么一出,谁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沐晚晴可不想跟他们搅在一起,“不敢,孙二奶奶昔日不认我们庶出二房,没给准备东西也就罢了,还想打死我呢,这样的亲戚要来何用?不如埋了当花肥。”
气的孙尚书拂袖而去。
越是临近年关,越来越多的人跑到沐晚晴面前刷存在感,都想要她手中的一票。
作为户部左侍郎,对上司的任免没有决定权,但有建议权嘛,皇上又格外看重她,她的话有点份量。
只是,沐晚晴就奇怪了,这些人怎么就没把她视为竞争对手呢?这也太瞧不起她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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