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儿心下微宽,道:“说实在的,她那样的好强拔尖的性子进了宫,我心里总不踏实,就怕她冲撞了谁,连命都丢了去。如今你说有这个宫女在一边提醒着,那还好些,不然可怎么了得?”
崔源默然,心想要是让她知道王清儿在里头已经吃了好几个暗亏,哪不得连觉都睡不安稳了?
这么想着,心里就更将知道的事给藏了下来。
“人都是在吃亏中成长的,也总要跌倒过才知道痛,一帆风顺,有时候反而是坏事。”他淡淡地道。
王元儿很是认同,吃过亏,尝到过失败,一个人才会涅磐。
“我也不求她多富贵,能保住命,已经是极好。”她苦笑道。
“等过了年,我再向皇上请封你的诰命,如此逢年过节,你也能递了牌子进宫去请安,求得恩旨也能和她见上一面了。”
王元儿听了大喜,一把抓住他:“这是真的?”
“自是真的。”崔源看她笑得像孩子,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你可要怎么报答我?”
王元儿脸一红,微微低了头道:“你说要怎么报答,就怎么呗。”
崔源便附在她的耳边轻言说了几句,王元儿羞得满面通红,嗔瞪他一眼。然而,待两人吹灯歇下后,她还是顺着他的意思,好好的‘报答’了他一回。
……
既然崔夫人不用王元儿去跟前立规矩,她也不会自讨没趣的上前,但晨昏定省是少不了的,请过安后,便回到自己的小院子。
崔源沐休,也陪着她在家中,两人先是将皇上赏赐过来的物件都赏玩了一番,闲时还作起了画。
如今已是进了年关,王元儿又是初婚的新妇,节礼自当都打点好,所以崔源又陪着她指点了一通人脉,那边要送什么,自都一一要准备妥当。
京城远比其它地方来得冷,十二月时常可见大雪纷飞。
外面下着大雪,王元儿也没和崔源出外,两人呆在书房里作画或看书,再彻上一壶茶,倒也自在。
“二爷,二奶奶。”秋棠进来,给两人屈膝行礼。
“何事?”
“二奶奶,这嫁妆还没归拢,袁大志家的来问我,看您是个什么样的章程?”秋棠低声报了来意。
王元儿愣了一下,看向崔源。
她可真是把这档子事给忘了,进门后,她就忙着立规矩,还有准备年礼,要么就是看各方和崔源有来往的人脉等,自己的嫁妆倒还没正经处理。
“过了年我会向皇上说回了长乐镇去,祖父和爹这边我自也会去说,你的嫁妆倒也不用怎么整理,大件的不好搬动的就放了库房登了册子,一些常用的你也不用开封了,省得到时我们走的时候还得重新打包,先搁着吧。”崔源想了想便道。
王元儿自然会听他的,恰逢这时候有同僚来寻崔源说话,她自让人去服侍,自己则是带着秋棠她们整理了下嫁妆。
待到下晌,都把嫁妆登了册子什么的,王元儿又想到这院子,要是将来他们去了长乐镇,这里由谁看守,她的嫁妆又是谁看,这都是要人的。
王元儿想到崔源的这个院子,还有一个许嬷嬷,以及两个叫丁香翠红的丫鬟呢。
崔源长年在外,换他自己的话说,自己一个人自在惯了,身边也不喜欢跟着一堆伺候的,所以他的院子是极少人的。
许嬷嬷是他的乳娘,丁香翠红两个是大丫鬟,管着他的衣物等事,但他并不要两人近身服侍,小的时候就用陈枢,大了自己能搞定,自然也不会让她们近身。
所以,到现在,两个丫头,都是管着他的衣物鞋袜以及起居,院子打扫的自有粗使婆子和丫头,而许嬷嬷,自然是管着一应的事。
王元儿还没正式和这几个人打交道,所以嫁进来几天,她也还让许嬷嬷管着大小事,自己近身伺候自然是有自己的丫鬟,丁香和翠红,也还管着崔源的衣物,也该分一分工,整理一下院子的人手了。
等崔源回来,王元儿便故作随意的问起他,两个丫头是个什么安排。
“我看过册子,丁香今年也十九岁了,便是翠红也十八了,府里头的丫头到了这般年纪,就该配了人去,要是爷们跟前的,也有收房的,你看?”王元儿睨着他。
崔源心中一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收房么?”
王元儿双眉挑高,手微微的攥起。
大户人家里的男人,谁没有几个通房丫鬟,那丁香暂且看着是个老实的,可那个翠红,一双剪剪秋水的眸子,看崔源的时候,都快要柔出水一般了。
崔源瞥见她微曲的手指,故作道:“收房不收房,你看着办呗,你才是我们这个小家的主母。”
不是让她打发了去,而是让她看着办。
王元儿听了顿时有些失望,蔫蔫的哦了一声。
崔源噗哧一笑:“这就不高兴了?”
王元儿脸色一红。
“傻瓜!平时看你那么聪明的,咋到了这回就有点犯浑了呢?还听不出是玩笑还是真话了?”崔源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王元儿有些诧异,随即变得欣喜起来,道:“那你这意思,是让我打发了去?”
崔源嘴角含笑,看着她道:“我无意纳妾,也不愿意将来有庶子庶女出生,一个家女人多了,争吵是非也多,我不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