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病了?那可不得了,大姑娘,我去看看她?”严太太连忙道。
“这倒不必了,大夫说了,她得静养着,要被刺激得大病不起,那可就真是罪过了。”王元儿阻止。
严太太一脸尴尬,有些下不来台。
“大姑娘,令妹是个宜家宜室的好姑娘,我这是极喜欢的,也是宽儿这孩子一时糊涂,才做了错事。但是,我们严家想要求娶令妹做嫡妻宗妇的心是没变的,这是我们的聘礼单子,在这程度上,还再加聘银一万两。”严太太掏出一张纸张来。
王元儿瞧秋棠使了个眼色,她上前接过递过来。
王元儿接过扫了一眼,聘礼上有首饰有各式常用的,也有罕见的摆设,还有名家字画真迹,聘银是一万两,而严太太说了,再加一万两,那就是两万了。
若是在丁玉馨这事没发生之前,王元儿兴许会对这个聘礼单子很高兴,可如今,她只觉得刺目和讽刺。
严太太他们此行,不提丁玉馨,只说这聘礼嫁娶,那说明什么,是要用聘礼赔罪,让王家接受丁玉馨进门。
王元儿将那单子放在一边。
严太太看得皱起眉,正欲开口,严老太太却是抢先说话了。
“王家大姑娘似是不愉,难道是嫌这聘礼不够体面?我们严家乃是书香人家,不比那做生意的满身铜臭的商户,这已经是我们严家能拿出手的最体面的聘礼了。”
严太太眼皮一抽,暗骂这老太太是生怕事儿不够麻烦是不是,非要在这时候添乱?
她心头一跳,下意识看向王元儿。
果然,王元儿的脸色奇差,看了过来,道:“老太太却是说错了,我倒不是嫌弃这聘礼,虽比不上大家世户,也是极好看了的。我只想问老太太,严家对于丁小姐的事,是个什么章程?”
终于问到正事上了。
严老太太又抢在严太太跟前说话:“大错已成,玉馨既然怀了严家骨血,我们严家也不能漠视不理,大家族里不比一般的寒门小户,三妻四妾也是正常。馨儿她甘愿做妾,在宽儿成亲之前,我们会将她送到庄子静养待产,以后再接回来。”
果真是如此打算!
王元儿心中冷笑,目光冷厉地看着她,道:“老太太一口一句自持世家大户,我却不知,还有大家会抢在未过门的嫡妻之前纳妾生子的,严家倒是开了先河。哦,是了,我可听说严家家规男人年近四十无子方可纳妾,怎的到了严老太太这里,这家规是形同虚设了?书香人家,就可无媒私苟,坏人姻缘,好个书香人家。”
她冷漠地看了严宽一眼。
严宽脸色一白,抿紧了唇,双手攥成拳。
严老太太气得脸色铁青,黑着脸道:“那你道是要如何?”
严太太心道不好,正欲打圆场,那进来后就一直坐在椅子上的翩翩少年郎就开口了。
“还能如何,无媒私苟,孽种暗生,这难道还能留?在我们世家里,这等贱婢就直接一碗落子药灌下去,打杀了去。”宋礼玉轻飘飘地道。
他话音说得轻巧,可意思却是十分毒辣。
严老太太脸色煞白,后退两步,指着他问:“你,你是谁?小小年纪心肠如此狠毒?”又看向王元儿,冷声道:“大姑娘,这莫不是也是你的意思?”
“这是江南宋家二房的幺子宋公子,伯父是当朝三品大理寺卿,长兄是从五品的荆州知州,宋公子的母亲宋二太太乃是我们姑娘的义母,宋公子自然称我们姑娘一声义姐的。”才婶在一旁淡声地介绍。
来头竟然这般大,严老太太脸色很不好看,严太太心中更是憋屈郁闷。
王家的这门亲,绝对不能失了。
“大姑娘,宋公子,我们老太太也是一时心急,才说错了话,还望海涵则个。”严太太强笑道。
“我们严家九代单传,馨儿这孩子落不得。”严老太太咬牙道,严太太听了气得直翻白眼。
“如此看来,在老太太看来,这侄孙女是比孙子还要来得重要了?为了她,连孙子的前程都不管不顾了?”王元儿轻言浅笑,只是,她眼底的眸光十分的冷厉。
严老太太睃向严宽,道:“这大家里的公子,哪个男子身边没有一两个通房丫鬟的?大姑娘你处处捡着这点错,难道是要给令妹安一个妒妇的名声?”
“简直荒谬!”王元儿怒极,站了起来,厉声喝道:“谁家通房丫鬟是能在嫡妻进门前怀孕的?你们严家,是在欺我王家无人是不?”
“姐姐,何必和他们细说,依我看,退亲了吧,严家嫡不嫡,庶不庶,嫡庶不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去处,何必难为了我清儿姐的好颜色。”宋礼玉懒懒地靠在大师椅上,展开折扇摇着道:“退了亲,我让娘和大伯他们再给清儿姐说个真正的书香人家。”
严太太脸色一白。
“严宽,你的意思是什么?也是要留下丁玉馨和她腹中那块肉吗?”王元儿看着严宽问。
严宽煞白着脸,脑海里一时是王清儿娇艳的脸,一会是丁玉馨那张楚楚可怜的脸,还有她拉着他的手去摸她肚子的情景,翕动着唇:“那,始终是我的骨肉,我,我……”
“宽儿!”严太太一阵眩晕,严老太太心中则是十分欢喜,能退亲最好,这样有来头的孙媳妇,随时都能压在她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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