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大姐,也就是当姑娘的时候可劲儿玩,要是将来嫁人了,哪还能玩?”王清儿无所谓地道。
王元儿怔了一下,点头道:“这倒也是。”
姑娘家,也就是在家里的时候自在些,一旦出嫁,却是没有这般随性了。
“便是如此,也不能太野了,你道我今儿在县衙里瞧着了谁?”王元儿让兰儿去寻才婶熬点姜汤喝了驱寒,她则是拉着王清儿进了屋说话。
“谁?”
“是严太太,原来她和那县令夫人也有挺深的交情。她说了,过几天就来咱们家做客。”王元儿笑着看她。
来家里做客?
王清儿微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得脑袋瓜里转了个圈,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脸霎时红了!
“这,来便来呗,又不能代表啥子。”她低着头,从腰间抽出帕子绞着,微咬着唇。
“怎么,害羞了?”王元儿瞧着她,笑道:“他们这次来,若是没啥意外,估计也会很快提亲了,清儿,你可想好了?”
王清儿脸愈发的红了,站了起来,羞道:“这有什么好想的,大姐觉得好就好呗。”说完,她跑了出去。
“哎,这丫头”王元儿一扬手,摇了摇头,心里算是微微的放松下来,看来这丫头也不抗拒的,若是严家提亲,那也该定下来了。
王清儿一溜跑到后院自己堆的雪人跟前,蹲下来托着腮,想着大姐的话,脸热热的。
她心里确实也没啥好抗拒的,若定下来了,也算是了了一桩大事了。
叩叩。
王元儿犹在想着王清儿的事,门在这时被敲响,打开门一看,是崔源。
她看一眼,天色已经暗了,不由皱眉:“天都快黑了,你没有回衙门?”
“你心里存着事儿,我如何能回?”崔源想走进屋。
“哎哎,你出去。”王元儿拦着他,道:“你看看这天色,就这么进我的屋,传出去,我还要不要见人?快出去,省得别人说我和你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
崔源脚步一顿,看着她:“今天有人给你气儿受了?”
就是说她的是非吗?
王元儿没好气地道:“谁给我气收,人家也说得对,我和你一没成亲,二没定亲,却跟着你出入,毫无顾忌的,别人说点闲话,也是没说错,不明不白的,也不知算什么。”
这话里,可是存着怨怪了。
“怨我了?”崔源挑起她的下巴。
王元儿拍掉他的手,一手扶着门框,用脚尖点着脚下的地砖,低着头不语。
说怨么,被人那么说的时候,终究是有些怨的吧,试问哪个女子不想嫁与钟情之人,名正言顺的大大方方的和他走在人前,出入各种场所呢,而不是像这样,多有顾忌,便是他们没有做出格的事,可在他人眼里,他们也是不清不楚的。
背地里说得多好看,可明面上,他们什么也不是。
所以,她是怨的。
“真是个傻丫头。”崔源看她不作声,揉了揉她的头顶,道:“信我,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王元儿抬起头,有些郁郁,想要说什么,终究还是在他的目光下败下阵来,道:“不想说了,我有些累了,就不招呼你了,你自便。”说罢,当着他的面关上门来。
门一关,她的眼泪就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她倔强地擦了一把泪,暗怪自己都这个岁数了,听人说几句闲话就耍起小性子来了,当初自己可都还想着就这么不嫁人呢,如今这是咋的了?
是女人一旦有了期待,就会被其左右吗?
万一真如她们所说,最后崔源和她始终走不到一起,那?
王元儿摇了摇头,吸溜一下鼻子,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杂七杂八的破事,走进寝室内。
一直站在门外的崔源耳目何其清明,她在里面哭,他如何听不出来?
他皱起眉,唇也份抿成了一条直线,转身离开。
王元儿不是伤春悲秋的人,她还有许多事要忙乎,所以昨儿听到的闲话,她很快就抛开去。
严夫人在宴席后的隔日,就遣人送了帖子前来,说是十一月二十九的时候就前来登门做客。
距离也没三天了。
王元儿先是给严夫人回了帖子说回恭候她前来,又去了老宅,将这事对王婆子一说。
他们长房虽然已经分出来单过,但儿女亲事是需要长辈操持的,王元儿自己也是未成亲的黄花闺女,对于清儿这亲事,她一人出面也是有些不便,能请长辈操持,那自然得去请。
她们是没有了父母,可还有阿爷阿奶呢,现在只是严太太来作客,将来真的等到定亲的时候,更是得长辈们去操持的。
“爹娘早去了,可阿爷阿奶您们都在,定亲这事,还是得依靠您们两老。”王元儿对王婆子如是说。
一旁坐着磕瓜子仁的张氏听了就得意地撇起一边嘴角,道:“看吧,关键时候,还是得靠自己人吧,想当初,你”
王婆子的眼刀飞了过来。
张氏被那冷飕飕的目光给一刺,话噎在了喉间。
王元儿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道:“二婶觉得累,我原本也没指望二婶能帮点啥忙。”不帮倒忙就好了。
张氏哼了一声。
“这么说,这严夫人来做客,也算是对这相看有了准头了?”王婆子没理会张氏,径直问王元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