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张氏气得捶了他一拳,恼道:“什么抢不抢,咱们商量,商量不就结了吗?爹娘他们肯定也不会想看咱们落魄,福全可是王家长孙。”
“你觉得爹还会看重这个丢尽王家脸面的长孙吗?”王二冷笑着。
张氏脸一僵,好半晌才强硬的道:“我就不信了,爹娘对咱们福全还真有什么隔夜仇不成。”
话是这么说着,但她却是十分气弱,自打福全回来后,不管她怎么让福全在两个老东西跟前讨好卖乖,也不见他们有多高兴,都是不咸不淡的,更别提亲热了。
而福全也不知是心里发秫还是被两人的态度给整得没了心思,一回两回的,也不愿意往他们跟前凑了。
现在看着,福全还不如福多在两个老家伙跟前受宠呢!
不过张氏也没多不顺气,两个都是她亲儿子,老家伙疼谁,私下给谁多点财产,那都是她的儿子的,只要不是给了大房那边就成。
这么想着,张氏便又把心思重新聚拢到王元儿她们的屋子上。
“只要和爹娘好好说道,爹娘也会想得通透的,大房如今日子过得多好啊,反而是咱们,有啥的?都是姓王的,爹娘断然不会只看着咱们这房落魄啊!再说了,大房的日子这么滋润,还会稀罕和计较这两个屋子不成?”张氏小声地劝。
王二听得心中恼火顿生,刚刚和张氏在床上的那点子柔和全被冲了个干净。
“亏你说得出这种话,人家有,就活该给你?谁家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你觉得元儿就是那种好说话的,你说要白就给你?”
张氏被驳得银牙紧咬,一副想要扑过去咬他的模样儿。
“你这是站在哪一边呢你?”她阴森森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来:“我这般精打细算的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咱儿子?给咱们王家儿子,总比那些个丫头陪嫁出去强吧!”
王二哧哧冷笑:“我看你是忘了,大房还有个宝来,可不是全都是女娃子。”
张氏怔了怔,嘟嚷着道:“只是两间屋子。”
“是啊,现在只是两间屋子,你都要算计,接下来,你是不是还要算计田产啊那些了?”王二冷哼一声:“我警告你,家里如今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我劝你是安分一点,真要再闹将,不要我出休书,你就自个儿滚蛋吧!”
这话说了,他就背过身子去拉过被子睡了。
张氏气得脸色铁青,却不敢巴拉着他再说这个事。
……
隔日,张氏见了王元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
王元儿觉得莫名奇妙的,干脆直问:“二婶,我拆你张家祠堂了,还是挖你张家祖坟了?”
张氏脸上一黑:“你是什么意思?”
“都没有,那你咋看我就一副我拆你张氏祠堂挖你张家祖坟的深仇大恨的模样?”
张氏气得脸上都扭曲了,鼻翼不住煽动,呼哧呼哧,跟个抽风箱似的。
她想要斥骂,可看到东屋,却是表情一变,笑呵呵的模样。
竟然没有变脸骂人,王元儿挑眉,反常必妖,不禁暗暗提高警惕。
“你这丫头说的话就是逗人,二婶能和你有啥深仇大恨的?”张氏笑眯眯地走过来,道:“元儿啊,二婶羡慕你啊!”
“哦?”王元儿挑起眉,看着她淡淡地道:“我有什么好让二婶羡慕的?”
“咋没有啊,瞧你们现在,生意做了一门又一门,这数银子的算盘儿都是拨得嘀嗒响啊,认识的还都是贵人,现在就更别说了,还建起了大房子,现在长乐镇识得咱家的,谁不说你们这房是头一份儿哟?”张氏一边说,一边瞟了她一眼。
王元儿脸上依旧不动声息的微微笑着,等待着下文。
“咱们二房就不同了,这两年吧,一茬茬的糟心的事儿就没停过,银子就跟倒水的花了出去,如今是找个铜板儿刮痧都没有了。”张氏佯作伤感的擦起眼角那虚无的眼泪。
呵,哭起穷了呢!
王元儿的嘴角微微勾了一下,并不搭话。
张氏心中暗恨,这死丫头是越来越难说话了,油盐不进的。
“二婶也不骗你,家里什么光景,你也是看到的,尤其是福全这一回闹的事,可把我的老底都给掏走了,铺子也捞了不少东西出去,唉,咱们日子是越过越艰难了,哪有你们滋润喲?”
“二婶,有话不妨直说吧,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听着嫌渗。”王元儿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
张氏微僵,咳了两声,道:“这,二婶也不是有啥事,就是,元儿啊,你们都要搬大房子了,这东屋两个屋子,也是不住了吧?”她搓着手满面堆砌起讨好的笑容:“你看福全也大了,你们这屋子不住了,不如就给了福全做新房?”
王元儿听了眼睛眯了起来,大尾巴狼终于露出原形了,又哭穷,又做低伏小的,原来是打起他们大房分到的这两个屋子了。
“二婶,这两个屋子都是分家时分给咱们大房的,住不住是一回事,却没有给你们的理,老祖宗的东西,分到谁手上,就是谁的。”王元儿似笑非笑的看着张氏:“正如二婶所说,这两年家里出的事,都是你们这房惹出来的,阿爷阿奶明里暗里贴补给你们的,咱就不算了,便是我私下里,也为了你们花了好些银子,我不跟二婶算,二婶却反过来算计我们这一丁点房产?二婶,你也不嫌臊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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