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你们先去梳洗,歇一口气再说话吧。”王元儿轻叹一声,对王二他们说道。
这出去了五天,两人胡渣满面,神情憔悴的,只怕这一路上也没怎么歇息。
王二点点头,这几天为了找福全,心里又担着事,可谓身心皆疲。
侯彪也惦念着王春儿两母女,王元儿这话正中他下怀,只说回家梳洗过后再过来说话商讨,便匆匆的回了他的小家。
张氏很快就悠悠转醒过来,一看到王二,就想起刚刚他所说的,没找着福全,眼泪立刻涌了上来,大哭出声。
“福全,我的福全啊。”张氏拍着大腿嚎啕大哭,一边站起来要往外走:“我要去找他,我找他去。”
“回来!”王二大喝一声,拉住她,怒声道:“你到哪里去找他?我们都找了三天了,也没找着,你能去哪找?”
王二眼里有着深深的疲惫和无力,儿子不长进学人私奔,家里的这个婆娘也不然他省心,他觉身心都极度疲惫。
“找不着就不找了吗?王二,他是你儿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就说不找了?你咋这么心狠?”张氏反吼了回去。
“我心狠?我比得上他心狠?他往虚了说都十五六岁了,是大人了,还没有脑子么?学人私奔,他就没想到啦后果么?”王二十分烦躁:“他在外边要有个什么不好,也是他自己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王二,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这是当爹该说的话么?”张氏大恸,扑过去对王二又打又咬的。
“你这疯婆子。”王二也失去了来信,和她撕扯起来。
“够了!”王老汉看不过眼,怒喝出声:“都闹够了没?”
王二这才推开张氏,气哼哼的坐在凳子上,张氏则在一边嘤嘤的哭。
而这时,侯彪也携着王春儿过来了,王老汉看向他们,点了点头。
侯彪坐了下来,开始说着他们这几天的寻找结果。
他们从官道一直往南边走,途中问了不少人,也知道王福全他们是往南去的,经了一个又一个小镇,最后都出了昌乐县的边界,到了隔壁广宁县,就完全找不着踪迹了。
他们在广宁转了三天,始终找不着人,只得打道回府。
“也就是说,到广宁县就没消息了?”王元儿摸着手指蹙着眉尖问。
侯彪点了点头。
广宁县就在隔壁县,和昌乐来比,自然比不上昌乐的繁华,但地势也十分的广,其下有二十多个乡镇,百姓繁多,还不说那些在高山的人家,真要找人,光靠王二他们两人,是万万找不着的。
王福全会去哪儿,王元儿低着头暗暗地想,若她是王福全的话,又会去哪儿。
还有那妙音儿,之前是个戏子,后来被方家少爷要了去,脱了戏子的籍,又好吃好住的已是极好,为何就要逃出来和人私奔呢?
王福全有什么,一穷二白的,真要过日子,还比不上在方府呢,她却竟然愿意跟着王福全私奔?
到底是为什么,别告诉她是真喜欢王福全,都说戏子无情,她可不信这妙音儿有什么真情。
对于妙音儿为何要跟福全私奔,王元儿是百思不得其解,但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把人找着了,就什么疑问都能解开了。
“我们也碰着方家的人了,想来那方公子也派了人出去找,但应该也没找着。”候彪又把在路上遇着方少爷的事说了。
“阿爷,您看?”王元看向王老汉。
王老汉看了几人一眼,道:“由他去吧,不要找了!”王元儿一愣。
张氏唰地抬起头来:“爹,你说啥?”
不找了?就由福全在外头不知生死?
“上次他犯的那事时,我说过啥话你们还记得吗?”王老汉的目光淡淡地扫过王二两口子。
说什么,那时福全回来的时候,王老汉是怎么说的?
若再有这样的事儿发生,你能逃,就自己逃得远远的,也别牵连了家里。若不能,那就看你自己命,你的命若真不济,给你收尸给你祭拜的人总还有,你倒不用担心。
如今,王福全自己作死,怨不了家人要放弃他。
王老汉对这个孙子是真的完全失望了,他既然要走,那就走,在外头如何,全看他自己的命。
他不把王家当家,王家也不会扒拉着他不放,路是自己选的,只能自己走。
一如当初王敏儿那样!
“你们还有福多,他是个好孩子,仔细的教养着,以后二房他也能担起来,就这么着吧!”王老汉说完这话,走了出去。
张氏傻了一样看着王老汉离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她才完全反应过来,嗷的一声抓住王二的胳膊:“他爹,你快去,快去劝劝爹呀,福全是咱们的命啊,咋能说不管就不管了呢!”
真的不去找了,福全会死在外面的!
“爹说得对,路是他自己选的,他自己喜欢怎么走就怎么走,我管不了!”王二甩开她的手,冷道:“他有这个能耐私奔,就该有能耐负责,兴许,兴许没银子了,他就会乖乖跑回来了!”
说罢,也不等张氏什么反应,拂袖离去。
张氏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王婆子面无表情的盘腿坐在炕上,老泪纵横。
王元儿和王春儿他们对视一眼,均是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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