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敏颜又夹了一只红烧乳鸽,见齐十七一点都没动手的样子,又见杨官一脸鄙夷的看着她,脸红了一下,将那乳鸽放下,咳了一声道:“十七爷,那个,你们怎么不吃啊?”
“饿死鬼投胎么你?有八百年没吃吧你。”十七没说话,反是杨官开口了,眼中鄙夷之色愈发浓重。
田敏颜心里冷哼一声,却笑眯眯地道:“这位爷莫非是那瞎眼的神算子?咋知道我一朝投胎,这才吃得这些个好东西呀?快,掐个指给俺算上一算,看俺几时发财吧。”
噗,齐十七一口茶水喷了出来,直喷在杨官脸上,看着他足有几秒钟的停顿,忽而哈哈大笑出声。
杨官抿着唇,不敢对齐十七发火,只瞪着田敏颜,忽地就推开椅子走了出去。
“哎,杨官,你哪去?”齐十七边笑边问。
回应他的,是摔门子的声音。
田敏颜重新夹起那只乳鸽,咬了一口那细小的翼,嘎吱嘎吱的咬得作响,一边鄙夷地道:“这男人也忒小气了。”
齐十七本来已经止住了笑,却不想听到田敏颜这一句,又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
田敏颜忽而就纳闷了,有这么好笑吗?这人笑点也太低了吧?
“丫头,那个,梅/毒是什么玩意?”
田敏颜刚刚喝下了一口汤,乍然听到这问话,一口汤就呛在了喉间,把她给呛得满脸通红,咳嗽不已。
“十七十七爷你说什么?”她将那口汤撸了下去,强咽了一口唾沫看着他问。
“刚你不是在那巷子咀咒那胡霸子得梅/毒么?”齐十七笑眯眯的,说道:“那是啥?”
田敏颜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张了张口,愣是回答不出一个字来,最后躲闪着他的目光说道:“十七爷听错了吧,我说的是梅朵,对,是梅朵,梅花的花骨朵。”她说着呵呵地讪笑。
“丫头,说谎,可不是好孩子。”齐十七的桃花眼眯了眯,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锐光。
田敏颜有些着急,想到这时代对女子的苛刻,哪怕是个小小的农家女,花/柳梅/毒这些腌臜的词儿也不是她这种黄花闺女能说的。
想不到她一时冲口而出的话,被人听了去,这,会不会就让人觉得自己是个不正经的人?
“我也就是偶然听得村里的人说了,随意的说了罢了,哈哈,十七爷,这个乳鸽不错,要不,您试试?”她夹了一块乳鸽进他碗里,试着转移话题。
齐十七看了一眼碗中的乳鸽,说道:“丫头怨气可真不少。”
田敏颜见他追着这话题,脸上的赔笑就敛了下来,放下筷子说道:“十七爷,我不知道您的意思是啥?只是我是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想来您也清楚当日我们一家子发生何事,我爹被那胡霸子揣了两脚,至今心窝还隐隐疼着,我才咀咒他两句又会少了两片肉?当日若不是秦掌柜,今日我还不知有没命在这里坐着和你说这恩怨分明的事儿呢。”
她冷笑一声,道:“胡霸子那种恶霸,祸害了多少人家,毁了多少女子的一生,就是花/柳梅、毒这样的咀咒又如何?若天有眼,叫他也感受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才是。”
齐十七看向她,将她眼中那嫌恶憎恨的眼神看在眼里,看来那胡霸子确实让她恨到了骨子里。
和之前一样,他倒想知道,她要如何的让人生不如死,于是说道:“哦?那若是胡霸子的人在你跟前,你可要怎样报仇?”
怎样报仇?
田敏颜眯起了眼,想起从前看到的一本书中情节,邪邪地勾起唇角道:“他不是喜欢玩儿女人吗?那就让他玩啊。”
“我曾经听说过,男人有个穴位直通宝根,你说,要是这宝贝一直就这么雄赳赳的昂首挺着,发泄不出来,那人会如何?呵呵,生不如死也不过如此吧。”
田敏颜一边说一边冷笑,压根忘了自己此刻只是个十二岁不到的孩子,还是个女孩子,这种腌臜的事根本就不是她能说的,可她偏偏就这么说了,甚至是在一个男人跟前。
噗的一声,齐十七又喷出了一口茶水,将整桌菜都荼毒了,嘴角的茶水往下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孩子。
他没听错吧,这么恶毒的报仇法子,是个十一岁的孩子想出来的,还是个女孩儿?
齐十七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田敏颜,嘴角猛地抽搐起来,她,也太威武了些!
田敏颜看着这一桌子的菜被茶水都祸害了,心里大骂,看向那浪费食物的人,她还想打包来着,可看到齐十七那惊诧见鬼一样的眼神,她心里一沉。
完了,她又忘了自己此刻的身份了!
比起那些暗病咀咒,这样的报仇法子不是更骇人听闻么?
田敏颜傻傻的看着齐十七,欲哭无泪,老天,请来一道天雷劈死她吧,反正也没脸活了。
两人就这么‘深情’对视了一会,田敏颜忽地哈的一声,大声道:“你看我,都忘了我哥和小弟在镇学等我呢。十七爷,我这就回了,多谢你的请客啊。”
说罢,她也不等齐祈反映过来,一溜烟地跑了,跑之前,还不忘拿上自己的那一小坛子酒和猪肘子。
出得门口,她和杨官撞了个满怀,也不道歉,就这么慌脚鸡似的跑了。
“果然是个粗鄙的乡下野丫头。”杨官看着她慌不择路的跑走,哼了一声,回到雅间内,看到主子一脸被雷劈了的傻样,不由皱眉上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