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看他一眼,摇摇头,自古大家族里多争斗,这是必然的,没有几家是团结一心的,唐濮这样优秀的人,肯定会被他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大哥,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不能。”唐冶沉声道。
唐濮叹气,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什么证据?”
“告诉老爷子,老爷子肯定会。。。”
“你还不懂吗?”唐濮截住他的话,道:“你当老爷子什么都不知道吗?可他说过什么没有?四弟,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只怪自己本事不如人。”
唐冶一怔,半晌呐呐道:“不,不是大哥本事不如人,是手段不如他们狠辣腌臜。”
唐濮正欲再说,司徒芳却是低喝一声:“够了。你们的什么破事留着你们自个儿关上门说。”
唐冶怔了一下,才意识到还有他人在场,不由有些讪讪。
秦如薇见兄弟二人都尴尬,便问道:“芳芳,既然大公子的眼是因为蛊虫才失明,那,可还能有治?”
唐濮兄弟二人听了,齐刷刷的看向司徒芳,虽然没问出口,但那目光,傻子也知道急切。
“看我作甚。”司徒芳翻了个白眼,道:“倒也不是不能治,但是所需的药却是极难得。”
“什么药?你说,哪怕上刀山下油锅,我都会找出来。”唐冶一听有治,顿时激动地道。
唐濮也激动莫名,胸臆间的那颗心,怦怦地乱跳,像是想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似的。
能治,有治,那么,他还能再看到这个世界的缤纷?他不用一直和黑暗作伴?
“倒不用你上刀山下油锅,但却要进南疆。”司徒芳嗤笑,桃花眼眯了起来:“南疆地带,蛊虫极多,沼地瘴气就不必说了,轻则晕,重则死。而那里的人,就是个三岁小孩也能使蛊,你有命去,我只怕你无命回!”
秦如薇抽了一口凉气,不由看向唐冶他们。
“四弟,别去。”唐濮想也不想的就急声道:“大哥瞎了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大房,有你也足够,别为了大哥把命丢了,大哥承担不起。”
唐濮是真的急,南疆他不是不知道,那地方长年累月瘴气蔓延,里面丛林更是毒物横生,普通人根本就不敢进去,便是进去了,也未必就能安然无恙的走出来。
现在他眼睛是瞎了,可好歹也还有命在,不过是看不见东西而已,这么多年,也早已习惯了。可要是为了他的眼,搭上自己嫡亲弟弟的命,他宁愿不要这光明。
“四弟,眼睛看不见,但起码大哥还活着。人没了,就真的没了,大哥,已经没了娘,不愿再失去你这个弟弟。”不过一瞬间,唐濮就已经为自己做出了选择,又看向司徒芳的方向,拱手歉然道:“得神医公子诊治,已是唐濮之大幸,恩人若有所求,唐濮必有所应。这眼,我不治了。”
不治了!
他艰涩的说出这三字,全身却像是被抽掉了力气一般,有说不出的落寞和哀伤。
从得知眼睛有机会重见光明,到现在自己亲口放弃,那是要走过一段怎样的心路历程?
说放弃,最是难,也最苦涩。
司徒芳挑高眉,看着唐濮的目光里倒是多了一份激赏,这才是嫡亲的兄弟,不为自己,只为了对方着想。
唐冶心中感动,眼泛泪光,却是灿然一笑,道:“刀山油锅我都不怕,还怕它一个南疆不成?大哥,您放心,我必让您再见这世界,您等着。”
“四弟。。。”唐濮喉头滚动。
“大哥,您别再说了,大不了,我留在南疆给他们当南疆女婿,总能换来那能给你解蛊虫的药草吧?”唐冶故作轻松地一笑,道:“听说南疆的姑娘都很漂亮呢。”
他说得轻描淡写,众人却都听出了里面的苦涩和无奈。
唐濮鼻子发酸,可他的泪腺早已坏死,却是半点泪水都分泌不出来。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秦如薇更觉心酸难忍,便捅了捅司徒芳道:“你既然知道南疆,肯定有法子去的,也肯定能安然无恙的出来。帮人帮到底,你就大发慈悲,给指点则个?”见他瞪过来,她又道:“想吃什么我都做。”
司徒芳咬牙,这死狐狸,就只会用这一招。
“你也听到了,大公子却是被人害成这样,你就不觉得那些人坏得透顶,所以才这么恶心人呢?要是你把公子的蛊虫解了,那么,该恶心的就是他们了。”秦如薇继续道:“而且,是你说有治的,要是你没治好,传了出去可就对不住你怪医这名头了!”
“你。。。”司徒芳指着她:“我是被你骗了,才会跟着来这里。”
秦如薇有些心虚,摸摸鼻子,道:“什么骗不骗的,咱们不是同道中人吗,都是饕餮吃货嘛。而且咱们不是朋友吗,大公子也是我的朋友,自也就是你的朋友不是?朋友就该互相帮助,一人有难一方两肋插刀对不对。要是眼睁睁看着朋友去死的,那就不是朋友,而是敌人了!我们是敌人吗?不是!”
“这。。。”司徒芳被她说得歪头细想,而一直趴在地上装死的小白摇头晃脑,心道这笨蛋又要被哄骗了。
果然,司徒芳点点头,道:“你说得好像也有道理,治不好他,可就辱了我的名。好吧,看他也不是个坏人,我就帮这一把。不过,可不准你们说出去,是我治好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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