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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书架前踱着步子,“找吧,慢慢找,别伤了你的手。”
    采采一笑,“找一本书,哪就能伤到手了?”
    “傻姑娘。”阿聂笑瞋道:“叫你慢慢找,你便慢慢找去。”
    采采恍然明白过来,楚姜一听说顾妙娘不在,连早食都用得慢腾腾的了,可不就是不愿意去见那几人?
    思及此,她也慢悠悠地去箱子里翻找了,过了半刻才拿着书缓缓过来。
    趁着楚姜翻看之际,还煮了一壶茶,“女郎,当心烫,慢些喝。”
    楚姜浅斟了一口,任茶香萦绕在唇齿之间,细细回味道:“这回茶煮得不错。”
    采采便又慢慢给她续上,一边收拾细软的阿聂一脸慈笑,“说是慢些,倒也不必这么慢,莫等过了午时这一壶茶还没喝完,夫人那边倒叫人来请了。”
    她疑惑地歪了歪头,难得的俏皮,“为何要请我去?明日便要启程回京了,今日该好好休整才是。”
    阿聂掩笑,“正是,这稍敬着些,他们还真当自己是女郎的正经外祖了,上回弄出那腌臜之事,说出去谁不笑话他顾氏。”
    楚姜嘴角微扬,靠在隐囊上十分悠然,“有些糊涂,可真是要日久了才能看出来,初时怎不是通情达理的呢?”
    阿聂也叹,“故而才说,岁寒知松柏。”
    这厢正在议论的人,此刻也正在说着楚姜。
    顾族长夫妇与大夫人显然是一派安好之态,顾三夫人看了眼顾媗娥住处,凝目看向她道:“你月份也将大了,这几日也不必理政,伯安怎不在?”
    顾媗娥淡淡道,“我们也是天将亮了才知道顾府走水了,夫主昨夜便去了殿下府中,尚未归来呢!”
    对面三人也不知信没信,顾族长却是十分大言不惭道:“怎么九娘也不曾来?虽说我们尚隔着些,但也逃不掉一个孝敬。”
    顾媗娥心中讥诮,“上回见着那几个婢女,气得狠了,侄女担心她气出个好歹来,等闲绝不许她走动。”
    大夫人顿时便脸色不好起来,郁郁道:“上一次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你有孕在身,伯安正值壮年,身边多几个红袖添香的,说出去也是风流趣事,旁人说起来你来,也是你识大体。”
    顾媗娥不妨她母亲有如此言语,心中微冷,将视线送至三夫人处,“三婶婶也如此想吗?”
    三夫人笑意凝住,低眉沉思了片刻,才沉吟道:“媗娥,总是为了顾氏。”
    “若是为了顾氏,那主意出得才是下乘。”她也沉了面容,眉眼带了愠闹之色,“元娘与九娘跟杨氏夫人面容肖似,那五个拿出来,是谁的替身呢?夫主要真是贪色之人,要真是舍得作践他与杨氏夫人的情意,哪里轮得到我嫁给他。”
    顾族长听到侄女这话,认为少了尊敬,脸也一板,“你是顾氏女儿,怎不知道以家族为重?”
    “婶婶还是虞氏女儿呢,怎么如今虞氏内里都散成沙子了也不见婶婶去管?”
    顾三夫人惊骇,“天下如虞巽卿卑鄙者有几人?顾氏又何曾如此对你?”
    顾媗娥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了,气得站起身来,“姻亲是要彼此扶持,有彼才有此,难道顾氏以为一个顾媗娥就能拿捏了整个楚氏吗?我从来都劝告三叔,若是有事相求,大大方方说了,夫主不是狭隘之人,能帮的自会尽力帮了,若是不能帮的,难道使些下作手段就能帮了?”
    三夫人神色愧赧,顾族长却犹自辩解道:“若是相求,那便是谢礼了。”
    顾媗娥不看他,望向三夫人道:“婶婶难道也如此想?天下哪有请求的话没有说出口,先就将谢礼送上的,更遑论是那样的谢礼,你们可知九娘那日怎么说的?她说此事好歹没让杨大将军知道了,否则往后在朝堂上,有他在的地方,绝没有顾氏的落脚之处。”
    顾大夫人听得心头一怵,惴栗道:“那……那五个我们还是收回去,往后绝不再犯如此糊涂就是了。”
    三夫人却知道顾媗娥是想催问他们顾氏究竟发生了何事,她看向夫君,见他对自己摇头,便按住他的手,眼神坚毅。
    顾族长心有犹疑,环视屋内,顾媗娥便将除青骊外的下人都叫出去,才听他惭愧道:“前年我往长安去时,曾与齐王赴了同一场宴,宴上我二人皆有些酒酣,不免失态了些,哭了几声故国,言语中多有几句不敬。”
    顾媗娥惊得站不住脚,掩唇向后靠了几步,“如何……如何不敬之语?”
    他哀叹一声,“那年齐王有孙年幼,未知江南,见我之后齐王问我江南如何,其孙听了问江南多远,齐王说永不可见,他那孙儿便说可见江南不及日月之远,不然何故举目得见日月,不见江南。②听之,我与齐王皆潸然。”
    顾媗娥颤着身子坐下,“此事……外人可知?”
    “当时幽园无人,只有齐王抱孙,遇见我便说了几句话。”他惭愧地站起身来,“未知……便在两月前,有人散了几本话本子在宅子里,正写了此事,又几日,花匠辟花圃十,在几桩老树根下又得了几纸,亦是此事,遍在宅中寻觅,所得不下数十。”
    “所以昨夜走水,是故意为之?”
    三夫人也起身道:“是,正借着这事,好叫族人们都回吴郡去,二来也是想将顾氏儿郎多留在金陵几日,未免得见齐王,牵扯了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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