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月眸子里带着光亮,觉得她好像抓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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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寒风凛冽,屋内温暖如春。
皇宫里的宫殿都是有地龙的,屋里烘的暖和,皇帝只穿着单薄的衣裳,挽起袖口正在作画。
旁边侍候的吴公公安静的像是块木头,直觉告诉他,皇帝心情不好。
想来也是,谢砚乃是皇帝用的十分趁手的刀,可是这把刀竟然没了。
“来人。”
皇帝突然出声,吴公公没动,因为从门外进来几个样貌平平一身黑衣的人。这些都是皇帝的暗卫,平常执行任务,藏在暗处里。
“贤王可在府里?”
吴公公知道,虽然贤王是个纨绔,但到底是王爷,皇帝对他也不是十分放心。这都是正常的事情,皇帝对自己儿子都不放心,又如何能对贤王安之若素。
吴公公还知道,其实皇帝暗地里一直派人监视着贤王的一举一动。
“禀陛下,贤王上午去酒楼玩乐,喝的酩酊大醉后回府歇着了。”
“喝醉?”
皇帝停笔,猛的将那沾满墨水的狼毫笔扔向暗卫所在。
“废物!”
随着狼毫笔落地,屋里响起扑通几声。
吴公公立马跪在地上,屋里的暗卫们也都赶紧跪地求饶。
天子震怒,说不好是要见血的。
几个暗卫以头垂地,眼角看见明黄色的衣袍走近。几人身子不由自主的开始打摆,生怕皇帝将他们拉出去斩了。
见此,皇帝都被他们给气笑了。
“朕让你们看着贤王,这些年你们都做的很好。难道是时间久了,你们觉得贤王是个纨绔,便放松了警惕?”
暗卫不敢说话,吴公公更是努力的将自己缩起来,生怕被皇帝注意到。
“还酩酊大醉?他明明已经出城了!”
暗卫大吃一惊,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皇帝捏了捏鼻梁,直接挥手道:
“派人将贤王府围上吧,贤王家眷还在。”
直到精兵将贤王府围的如铁桶一般时,华艺郡主也没明白发生了何事。赶忙提着裙摆跑去王妃那里。
“母亲,这是怎么回事?”
屋里,贤王妃正在指点小儿子的课业,瞧着面色如常,似是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一般。
华艺又说了一句,贤王妃才拍了一下小儿子的头,让他回自己房间。
等人走后,贤王妃冷笑了一声,道:
“还能是怎么回事,你那个父亲,跑了。”
华艺面色惨白,有些不明白:“什么意思?父亲为什么要跑?”
贤王本来是有自己的封地,但他贪图京城的繁华因此开口求陛下让他留在这。既然如此,又何谈跑一说?
贤王妃示意女儿坐下,她喝了一口茶水,才慢条斯理的道:
“你以为他胸无大志?不,那只是表象。身为皇家人,谁不渴望那个位置?”
听到这里,华艺明白了。
只怕是不回封地也是因为皇帝不让他回。
那么贤王这些年装作纨绔,明明也有机会跑回封地的,但为何才有所举动?而且,他们一家都在这里,难不成他要弃掉所有人?
华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如果贤王真的反了,那她,母亲,弟弟,还有王府里的幕僚仆从,下场是什么?
外头都是身着盔甲的精兵,黑甲上甚至还在冒着血腥气。
华艺闭了闭眼,惨笑着说了一句:
“父王好算计。”
只有将一家老小都扔在京城,旁人才不会怀疑,他才能顺利的离开。
牺牲所有人,保住他一个。
都说皇族人生性薄凉,华艺郡主是不信的,她觉得贤王顶多是贪图富贵,喜爱旁人的奉承罢了。
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她那个父亲大概觉得王妃可以再娶,孩子也可以再生。至于幕僚,呵,那更是遍地都是。
贤王府被士兵围住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自然也传到了颜如月的耳朵里。
颜如月坐在小榻旁,闭上眼睛思量这些事的关联是什么。
想了一会,颜如月也想不明白。她再一次感叹,若是谢砚在便好了。
“小姐,小姐,人回来了府!”
在宁泽走后,颜如月派了几个丫鬟去跟踪他。这些丫鬟都是文慧郡主送给她的,身手不错,对付宁泽这等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绰绰有余。
“禀小姐,我们跟着那位书生,眼见着他绕道去了贤王府,但看到有士兵围住王府门口后,他又默不作声的回了一间小院子。”
颜如月道:“那院子里可有旁人?”
“只有一个年纪小的侍从。”
听见丫鬟这样回答,颜如月笑了一下。
宁泽啊宁泽,你何苦着急来我面前显摆?
“你们几个,去看着他,趁其不备翻看屋里可有什么异物,注意,若是奇怪的书籍等也要带回来。尤其要留意那些摆放到隐秘之处的东西。”
既然宁泽舞到她面前,说明他知道这起案件的详细,说不定凶手他也认识。
虽说颜如月相信大理寺会还一个真相,但时间越久,对韩钰越不利。
颜如月希望快点,再快点。
吩咐好之后,颜如月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靠在小榻上望着窗外。
白茫茫的一片,其实什么都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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