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马车缓缓启动,柳枝偷摸掀开车帘一角,见唐熠和北山还在那目送。
“唐公子人挺好的,”柳枝放下帘子道。
颜如月正闭眼休息,闻言也只嗯了一声。柳枝便取了薄被,将身侧的地方让出来,“小姐,您躺下吧,睡会。”
颜如月照做。
在平城的客栈虽然大安静,但是颜如月总觉得睡不好,除了谢砚在那一晚。
那天晚上,她许久才入睡,可难得的觉得踏实,睡的很香,以至于他离开,她都不知道。
想到谢砚,颜如月忍不住的露出笑意,心想,她这就回去了,俩人也能每日见上一面。
到了颜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仆从将颜如月迎了进去,颜如月先去了颜德春那里。
“爹,就是这样,都安排好了,”说了许久的话,嘴巴都有些干了,颜如月喝了口茶水。
“嗯,”颜德春点点头,笑眯眯的道:“唐熠此人是个能干的,本来以为他们顶多派来一位管事的,却不想将大儿子都拎才出来了。”
“说起来,唐熠如今已经弱冠,还未娶妻,可惜啊,若是你有妹妹,嫁给唐熠很是不错。”
“爹,”颜如月无奈,“您这是还要抢媒婆的活计?”
颜德春被她说的哈哈哈大笑。
“对了,怎么没见兰芝?”颜如月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颜德春道:“我让兰芝和女婿都回去住了,怕你不在他们不自在,对了,你晚上也回谢家吧,总住在娘家不是那么回事,再有,过几日就放榜了,你在家能张罗一番。”
他们这里若是中了便会有官差敲锣打鼓的来到家里,告诉众人中了。当然,要给官差安排红封和茶水,这是规矩。
颜德春的意思是谢砚会中举,让她回家准备着。
颜如月心想,这举人不是大白菜,说得到就得到。其实她有点担心,毕竟谢砚整日忙碌,看书的时间也少,他真的能中吗?
不是她怀疑谢砚,而是北山镇这么多年,秀才出了不少,举人可就只有那么两三个啊。
这么一想,她好像更应该回去,如果中了更好,如果没中,她应该在他身边安慰一番。想到这,颜如月点头应下,颜德春让人将早就准备好的糕点放上马车。
马车缓缓从颜府出发,路上的行人已经少了,大多回家吃饭准备睡觉。
颜府的华盖马车驶过一条暗黑的小巷子,过了一会,从巷子里走出一个女子,正是李婉儿。李婉儿比之前憔悴了不少,原本细嫩的脸上浮现出疲色,眼下肿着,能看出来她应当总是哭泣。
“婉儿,你在看什么?”前头的高瀚义回过头来。
李婉儿撇撇嘴:“没什么,回去吧。”
高瀚义道:“我们在这里呆的不久,你买这么多用品做什么?”
高瀚义说着翻翻手里的篮子,里头有蜡烛,有做饭用的调料,还有一坛子油。
李婉儿笑笑:“总不能天天出去吃,在家吃一些吧,我给你做。”
高瀚义看她买这些东西便知道是想做饭,他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原来在高家的时候,李婉儿什么都不用做,高家还算殷实,说将她养成小姐也不为过。
但来了这里后,能看出来,她受了很多的苦,原本纤细的手指都变得肿胀,还是近日他买了药给她热敷,才好了很多。
高瀚义知道,她在宁家受了不少苦,心想左右也结束了上一段婚姻,那便带着她回高家,在村子里好好过活,到时候他努力耕地,多干活,养活她不成问题。
她身子弱,那便少生几个孩子,最好是一双儿女,凑成一个好字。
这几天,高瀚义将二人的未来畅想了许多,觉得这回出来真是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他没念过几年书,着实是因为念的不好,但是大字还是认识几个的,高瀚义想,到时候送孩子好好读书才行。
他想的认真,没注意到身侧的李婉儿也在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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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如月回了谢家,往回走的时候路过宁家的院子,见房门紧闭,屋里只点了一盏微弱的烛火,若不仔细看,还以为屋里没人。
院子里也乱糟糟的,木柴胡乱的堆积在墙角,未洗完的衣裳泡在盆子里,院里还有一些摘掉的蔫黄菜叶。
没了李婉儿,日子竟然过程这样。
原来的宁泽会收拾院子,她每次来的时候院子,屋里都很整洁。这么看,李婉儿对宁泽的伤害还挺大的。
哎,颜如月捂脸,偷偷笑出了声。
柳枝好奇,“小姐,您笑什么呢?”
“没什么。”
颜如月很快就恢复如常。
屋里的人听见动静,先是谢兰芝小跑着出来,笑着喊嫂子,接着便是侧房的谢砚,开门后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往日里,他一般都是开个窗子,朝着她点头,怎么今天出来了?
谢砚下意识的扫了她手背一下,见上头已经不红了才收回目光。大概是他的目光太过于直白,颜如月手指动了动,觉得手背有些发痒。
“这么快就回来了,”谢砚问了一句。
颜如月点头,道:“进屋说吧。”
一家子进了颜如月的房间,见屋里好像有人收拾过,很干净整洁。
“嫂子,我哥天天来打扫呢,”谢兰芝知道自家大哥定然不会说这话,赶忙替他说了出来,“本来是我要做的,我大哥抢了这活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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