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这沈之南是拿她当傻子,这般下作又明显的伎俩也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
周乔随意用袖子一挡,在沈之南的注视下将酒尽数喝下。沈之南红光满面,连歌舞曲乐都顾不上看,那番急切隐忍的样子看得自己父亲都直摇头。这军营里遍地都是自己人,一个刚及笄的丫头能翻出什么浪来?
她身段纤瘦,射箭功力平平,不过就是仗着父亲的威名和大哥的功绩,在陛下面前讨得了青睐而已。
没一刻钟,周乔就有些昏昏欲睡,手腕软得连酒盏都端不起来。
“小将军想是不胜酒力,可要回帐中歇着去?”
周乔迷迷糊糊地点头:“那、那就明日再比射箭啊。”
“好好好。”沈之南小心翼翼地扶起她,席间的军将们都笑得不怀好意,沈之南得意地看了他们一眼,“我先送小将军回帐中歇息,夜深了,任何人不得来打扰,听见了吗?”
“听见了沈校尉!”歌舞声再起,众人把酒言欢,没人再往账外多看一眼。
走了一路也只碰见三三两两的散兵,还都喝得摇摇晃晃。沈之南好不容易将周乔扶到了军帐中,刚进去将人放到床榻上,便迫不及待地要解自己的衣裳。
远离了大帐中的喧哗,此时帐中安静,沈之南急促的呼吸声格外明显。
他心里急切,怎么也扯不开腰带,接着便转身抽出放置在一旁的剑欲挑开腰带。忽然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沈之南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当即转过身来,还没看清原本倒在床榻上的人是如何近身,只觉手腕剧痛,手中的剑被夺去——
“啊!”他不敢置信地听见手腕处传来清脆的折断声,手掌扭曲着贴到了手臂,他当即抽搐着抬腿猛地踢向周乔,谁知周乔不仅不躲,反倒一笑。尖锐的剑尖笔直地朝下扎了下来,自沈之南大腿内侧而出,瞬时削掉了一块大腿肉。
来不及惨叫,刀刃已抵在了脖子上,沈之南痛苦地跪在地上,脑袋上的汗滴到了地上的血里,周乔笑眯眯地凑近:“你可想好了再叫啊,我怕你有命张嘴,没命闭嘴呢。”
她眼中一片清明,哪里有半分中了药的迹象?
周乔吹了声口哨,一道利落的身影立刻从账外闪入,楚渊见到沈之南胯间流个不停的血,不禁觉得喉咙发干胯间发疼:“中、中郎将,你把他阉了啊?”
周乔一听小嘴一咧:“你倒是提醒了我!不过不急在这一时。”
沈之南不敢大叫,却止不住一声又一声地呻吟。
她嫌弃地瞥了眼沈之南,冲楚渊道:“把他捆了堵上嘴,再给包扎下别让他死了,留着还有用呢。”
“是!”
楚渊动作利索,周乔随意地坐在榻边,扯了块布巾擦手上的血,“外面怎么样了?”
“放心吧中郎将,药都下齐全了,约莫不出一刻钟全得倒下。届时我和弟兄们就拿着册子一个一个地核对,准保一个都跑不了!”
周乔点头:“本将军倒要看看这兖州卫究竟死伤多少,又还剩多少。”
沈之南一听,立刻又挣扎起来,楚渊一脚揣在他胸口,把人踹了个四仰八叉。
“老实点!”
周乔把擦完手的布巾往沈之南脸上一扔,“沈校尉这是才发现上当了啊。怎么着,还以为本将军当真是来同你们吃喝玩乐的?啧,下药,你们整个兖州卫都被药倒了知不知道!”
沈之南嘴里塞着东西只能呜呜咽咽地反驳,周乔皱眉:“吵死了。”
楚渊会意,上前二话不说地一手刀劈晕了沈之南。
不同于兖州卫里渐渐安静下来,城内一处大宅内反倒是觥筹交错,娇笑声不断。
“来人!再来十坛春风笑!”顾霆尉这一嗓子,卢炎良手中一抖,“将军,还……喝啊?”
顾霆尉吃着左右两边美人奉上的果子,笑问:“怎么,卢知府这是心疼银子了?”
卢炎良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原本为了讨好上京来的两位将军,置办宅子美人还有顿顿美酒佳肴已是花销不小,谁知这云麾将军是半点不客气,上百辆一坛的春风笑喝了一车又一车,说是来送郢安郡主,却迟迟不见他去办差事,反倒霸着宅子和美人不放手,偏又无人敢多言一句。
“当然不是,只是、只是担心将军饮酒伤身,耽误正事。”
“哦,正事。卢知府以为本将军是来办什么正事的?”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卢炎良赔笑说:“自然是秉承陛下之意,护送郢安郡主回国去。”
顾霆尉嗤笑一声,笑得卢炎良莫名巧妙。紧接着他见顾霆尉摆摆手,七八个美人便听话地退了下去。
待房门关上,顾霆尉又给自己倒了杯酒,“送郡主回去,用得上三万燕林军吗?这哪是送郡主,说是送太后还差不多。”
“哎呀,将军慎言!”卢炎良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一条缝,见外面确实无人偷听才放下心,他匆忙转过身来:“将军怕是酒吃多了,竟也开始胡言乱语了。”
顾霆尉朝他招手:“卢知府,来来。”
卢炎良迟疑地过去坐下,只听顾霆尉十分清醒地说:“这几日让卢知府破费不少,也见到了卢知府的诚意,然我顾霆尉不是个爱占便宜的人。”
他随手从身上掏出一摞银票,“卢知府且收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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