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夫人眨眨眼:“有趣?怎么个有趣法?说来听听。”
魏东英心痒的难受,他很想讲述今天的遭遇,可会吓到娘亲,憋了半天道:“反正就是很有趣了。”
县令夫人噗嗤笑了,心中暗暗大惊,知子莫若母,儿子这是第一次表现出对女人有兴趣,她仿佛听到号令眼睛放光:“好好,有趣,说吧,是哪家的姑娘,娘帮你打听打听。”
魏东英老实回答:“我不知道。”
县令夫人惊讶了:“不知道?什么意思?”
魏东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顺口扯了个谎,他前段时间去外地访友,回来时梁汝莲打擂台的热度已经过了,不然结合对方的身份加那句话,早就能猜出对方身份。
翌日一早,俩父子同乘一辆马车前往梁家庄道歉。
不大的车厢内,魏县令看着近在咫尺的白嫩脸蛋,心情更差了。
他这辈子自认上不亏君下不亏民,尊敬夫人没有三妻四妾,唯独养出个孽障。
好好的婚事说不要就不要。
留洋归来,学了一身毛病,竟然一本正经说他愚忠,要什么改革,简直是个乱党分子。
魏东英无视亲爹的黑脸,懒洋洋斜靠车厢,嬉皮笑脸问:“爹啊,抓到凶手了吗?”
魏县令冷声道:“未曾。”
他倒没刻意隐瞒。
前去现场办案的捕快查到的信息不多,凶手有两人,其中一男子先到,似乎身手不怎么样。
按照他的推断,凶手绝对当地居民。
安宁人口不算多,当问及可曾看着眼熟时,所有人众口一词,没有。
捕快跟随他多年,经验丰富,哪里看不出其中的疑点。
回答的太干脆了,而且那眼神那表情,说不出的古怪,好像特别的理直气壮。
还有更古怪的。
另一名凶手竟然不知是男是女。
仪态绝对的男人,说话却是个女的。
七月初的田野,小麦抽穗开花,仿佛绵延到了天际,一大群布谷鸟被马蹄声惊起,从麦田飞起,盘旋几圈落到路边大树上。
烈日榨干裸露泥土最后一丝湿润,泥土香,麦香,热烘烘的把人包围,仿佛母亲的怀抱,踏实又幸福。
今年是个丰收年。
为了表达诚意,来到村前,父子俩人下车步行。
树荫下纳凉的村民见这排场知道身份不一般,纷纷好奇打量,有长者喊道:“您找谁?”
魏县令没有官威,拱手报上姓名,“在下魏问训,前来拜访梁族长。”
“魏问训?怎么有点耳熟?”老者大概有见多识广的人设包袱,老神在在摸摸胡子顺口说了句,然后猛地睁大眼,“您,难道您是县令大人?”
魏县令客气点头:“不敢当,在下私人身份拜访,长者为大。”
魏问训有魏青天的美誉,但很多人只耳闻并未见过,一番话立刻刷满好感度。
本来有点紧张的老者立刻放松了,看了眼魏东英,试探问道:“您拜访族长是为了.......”
魏问训狠狠瞪了眼魏东英:“带孽子向梁家小姐亲自道歉。”
以他县令身份亲自上门道歉,这是他能想到的能弥补梁汝莲名声的唯一办法,粉碎传言,让世人知道,错不在对方。
魏县令亲自道歉的消息火速传播,所经之处,全是围观村民。
魏县令是青天大老爷不假,但县官不如现管。
村民们护短着呢。
“哟,那就是县令公子啊,长得真白,难怪要退婚,怕梁小姐一脚踢的满地找牙吧。”
“什么一只脚,一根手指头足够了。”
“那是,东洋浪人都不是对手呢。”
“真是有眼无珠,白瞎了副好皮囊,梁小姐多好啊,娶了后一辈子不怕欺负。”
“......”
魏东英忍不住看向声音方向,啥也没看到,估计不知道躲在哪个旮旯里。
他感觉莫名其妙。
什么乱七八糟呢,要知道他也习武,留洋几年还特意学了搏击术,怎么听着对方很厉害的样子呢。
魏县令被说中心事,狠狠低声道:“看什么看,人家说的没错。”
魏东英意识到中间有原因,分析片刻还是不解:“爹,梁小姐打败了个东洋浪人?啊不对,她不是裹脚吗?”
魏东英与其说讨厌裹脚,不如说讨厌封建习俗。
他自小和母亲亲近,更懂的女性不易。
为了取悦男人,好好的一双脚裹成那样,万一遇到个啥急事,跑都没法跑,算半个残废,更别说习武了。
“她解足了。”魏县令没好气说完意识到什么,“你娘没和你说?”
魏东英茫然摇头:“没啊。”
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梁族长得到消息亲自来迎接,大老远连连拱手:“魏兄,大可不必,您这样兄弟惭愧呀。”
魏县令还礼完毕,狠狠把人推到前面:“孽障,还不跪下向你梁叔叔道歉。”
梁族长哪里能让他跪,上前一把扶住:“不必,哎,强扭的瓜不甜,你即无意,总比婚后不幸福强。”
他哪里能不知道魏问训此举的意思。
君子之交淡如水,这个朋友,真没交错。
另一边绣楼上,小翠宛如拉磨的驴般转圈,转出了个解恨的好主意:“小姐,待会往他茶水里吐口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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