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有巧思巧意,技法虽然还未精熟,画作却是难得有了独特的风骨,假以时日专精练习必能有所成就。”
和熙帝起了惜才之心,便殷殷教诲,督促方瑜多学多练,不要为俗事所牵绊。
方瑜自然是虚心受教,并表示一定会在翰林院好好学习练画的。
如此一番面圣后,方瑜和叶盛光才回到值房,相对而坐,默默喝茶。
面对皇帝时,方瑜一直提着精神,花费了所有的机变,现下放松着就显出疲惫来。
叶盛光是在懊恼,他觉得自己今晚错过了绝好的露脸机会。想到这里,他便偷偷打量了方瑜一眼,心中不免有些嫉妒,可是也无计可施。
能考中进士,当上庶吉士,就说明叶盛光也非等闲之辈。他收敛了心神,压住其他想法,笑着恭维道:“给探花郎贺喜了,今晚在陛下前崭露才华,以后的仕途一定能顺上加顺啊!”
方瑜给叶盛光倒了杯茶,笑着谦逊道:“哪里哪里,不过是运气好些,也多亏了叶兄在旁帮衬,咱们二人才能这般顺利地通过陛下的考核。”
两人又互相吹捧几句,终究还是无趣,便又沉默地喝茶。
等到天亮交班,两人一同出宫,然后各自坐上马车,回家休息。
冯婉这时早就在家准备好了,等方瑜一回来,便亲自替他换下官袍,又是擦脸洗手,一碗猪骨汤热面端了上来。
方瑜就着小炒青菜吃了半碗热乎乎的细面,旁边的妻子还忙乎着,让丫鬟端来洗脚水,她亲自蹲下来给丈夫洗。
被人伺候着洗脚,这样的待遇确实是很舒服的。方瑜眯起了眼,哼哼两声。
等洗完脚,方瑜就倒在床上,冯婉坐在床边,替他按摩手指。
方瑜贴在冯婉身边,深深吸了吸她身上的香气,踏实又舒心。
“好婉儿,为夫要替你赚个诰命回来。”临睡前,方瑜喃喃自语。
冯婉听着丈夫绵长的呼吸声,觉得心里很安稳很幸福。
丈夫每日里练字练画,右手腕子不知要劳动多少,她就很怕丈夫累到,一有功夫便给丈夫按摩热敷。
冯婉又轻柔地按摩了一盏茶的时候,等到方瑜睡熟,她才轻轻起身,又看了会儿丈夫好看的睡颜,才不舍地出去料理家事。
没两天就要过年了,方家在京城虽然没有亲戚来往,却新交了不少朋友,都是需要好好打点来往的关系。
冯婉这些天一直在忙这些。年礼要显出情谊来,还不能太俗套,还要分出几个等儿来。上司家要送什么,同科进士要送什么,关系近的要送多少,关系远的也不能轻慢。
总之就是很麻烦琐碎,干这事少不了细心耐心和七窍玲珑心。
好在冯婉从小就接受了完整的官家小姐未婚教养,人情往来的规则都很熟悉,忙了几天就有了头绪。
一个时辰后,冯婉掐着点去叫醒方瑜。
这是方瑜交待过的,就算是熬了夜也不能睡一上午补觉,要不然起来头脑也是昏昏沉沉,到了晚上还睡不着觉。
“哎呀,你拽我起来吧,我起不来啦。”刚睡醒的方瑜就爱和妻子撒娇。
冯婉自然是愿意哄着丈夫,双手牵住方瑜,柔声说:“好郎君,快起来吧,安儿和佑儿还等着你陪她们玩呢,还有我让厨娘新做了糖水苹果,你快起来尝尝吧。”
方瑜一个鲤鱼打挺,跪坐在床边,搂住冯婉的小腰,直起身啄了口她的香唇。
“偷香窃玉的小毛贼。”冯婉揉乱方瑜额前的碎发,轻轻回咬着方瑜的唇。
美满轻松的婚姻生活令冯婉变得更加活泼,仿佛回到母亲还在的童年时,夫妻两个私下相处时总是显得很幼稚又快乐。
夫妻两个亲昵一会儿,冯婉又帮着丈夫整理好仪表,两人才携手出了门,去专门的游乐室找女儿和妹妹。
美臻和乐妍带着两个小侄女一起玩,旁边跟着两个奶娘和四个丫鬟服侍。
她们正在玩方瑜鼓捣出来的简易保龄球,两两一组,进行比赛,赌注是一块甜点心。
为保公平,方美臻带着只会爬的方佑成,方乐妍和方安成一队,还算是有一战之力。
方瑜和冯婉来时正好轮到小佑儿,只见她被两个姑姑逗着往前爬,等到了瓶子摆放处,就用小胖手扒愣木瓶子,扒愣掉几个算几个。
小姑娘才十月龄,胖乎乎的一团。因为天天爬着参与古代简易版保龄球对抗赛,所以身体倍棒,小手小脚也很有力气,咯咯笑着挥手,木瓶子就倒了一片。
这时候全家人就开始鼓掌叫好,夸小姑娘厉害。
小佑儿现在是听得懂话的,也喜欢别人夸她,就咧嘴露出小米牙,滴着哈喇子笑出声,还知道给她自己鼓掌呢。
一家六口其乐融融,在游乐室里玩了小半个时辰,才一起吃午饭。等吃完午饭,两个小姑娘也都困觉了,奶娘丫鬟便哄她们睡觉。
方瑜带着两个妹妹去了书房,检查她们的功课。
方乐妍是个吃不进书的,方瑜也不强逼她写诗背书,就是正常的识字练字。
方美臻却是个聪明种子,因为开蒙得早,八岁上就开始断断续续地练字,所以方瑜对她的要求自然会调高。
只是这位八小姐却有些懒散性子,大概是因为从小就被几个姐姐管着学习,所以一直以来就是被动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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