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这么说,江倦还是在他走后悄悄溜进了教室。
这间能容纳百人的教室早在上课前十分钟就坐满了,后排和走道里甚至还有自带折叠椅来听课的学生,几个学生见江倦没地方坐,便帮他挤了个位置。
江倦道了谢,那学生又热情地跟他搭话:“师兄,你看起来好眼熟啊,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江倦刚想说他大概是认错了,抬眼一看也觉得有点熟悉,随后想起了这就是他上次回公大在校门口吃麻辣烫时见过的学生,还给了他“圣彼得逆十字”的提示。
两人寒暄了几句,便开始上课了,看到萧始夹着书本走近教室,那学生的下巴都快惊掉了,指着那人说不出话。
“人模狗样的,认不出来了吧,我也是。”
学生从这话里听出了一股甜蜜蜜的味道,被这一把狗粮塞得猝不及防。
上任的第一天,沈晋肃亲自帮萧始镇了场子,简单介绍了一下萧始,光是他名字前面那一长串包括ICPO刑警、战地医生、市局法医在内的前缀就足够让人吃惊了。
旁边学生看江倦的眼神都变了。
好在一身警服的江倦混在这些学生里并不起眼,他认认真真听完了这一堂课,做了详细的笔记,还同意了旁边学生的好友请求,给人发了这堂课足足六页的笔记。
学生唉声叹气,叫苦不迭,“萧教授讲课的速度也太快了,我灵魂还没跟上,PPT都翻过去好几页了,怎么这么快啊……”
“他平时倒是没这么快……”江倦说得极小声。
“啊?什……”
一只手从身后绕过来,捂住了江倦的嘴,笑着在他耳边说:“江二,这种话可不兴说给学生听啊。”
江倦被这手捏着下巴,被迫扭过头去,跟身后人对上了眼神。
萧始压下了吻他的冲动,转头对学生道:“这么点笔记都跟不上可不行,年轻人该练练手速了,回去把笔记前后抄个三遍,保准儿你下一回能跟上。”
学生差点晕过去,隐约想起之前就是因为这两位神仙帮忙,被沈晋肃开了小灶的自己才被迫写了万字论文,PTSD的学生立刻拉着室友灰溜溜地逃了。
江倦觉着面子上过不去,扭着头不肯回头看萧始。
那人趁着学生三三两两都走光了,不听话的爪子又往他领子里摸。
“我记得某位同学好像是说不想来上课的,怎么总做这种口是心非的事,早说想给老公捧场,老公就给你准备前排特等座了,还会多关照你一下,哪用你跟别人挤啊。”
“……路过而已,你别想太多。”
“那你能不能……”萧始贴近江倦耳边,魅惑地问:“晚上也碰巧路过一下我的床?”
“……别说得像平时亏待你了似的,还不知足。”
“你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好吃,怎么吃都不够……”
两人正腻歪着,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一个年轻的学生怯怯望着萧始的背影,因为位置关系,并没有看到他和被他揽进怀里的江倦在做什么。
“那个……萧教授,可以请教您一个问题吗?”
江倦面不改色地推开萧始,收拾书本,丢下一句“我去赶下一堂课”便走了,没有注意在自己走后发生了什么。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个学期过去,江倦这个“关系户”复读生早已有了学历,如今只是想补足当年没有读完的书罢了,并不像其他学生的期末一样紧张,反倒是萧始的选修课因为学生太多,基础又薄弱,很多人需要辅导,又被迫临时加了几堂课,搞得心力交瘁,累得回家倒头就睡,也没什么心思扯皮了。
在期末考那一周出现了一段小插曲。
萧始硬是从繁忙的工作中找回了当年自己寒窗苦读时的感觉,监考完最后一堂后和学生们一样感受到了解放的快感,走出考场的第一时间就是找在场外等他的江倦亲亲抱抱。
那时候江倦正坐在人工湖边看风景,他自从因为伤病坏了元气以后就总是手冷脚冷,天气好的时候总会出门晒晒太阳,也能缓解筋骨的疼痛,眯着眼睛昏昏欲睡的样子就像一只餍足的猫。
萧始坐到他身边,把手伸进了他藏在怀里的热水袋,揉着那两只暖呼呼的爪子。
“明天就可以提前放假了,老公决定带你去度个蜜月,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都行,你来定吧。”
让江倦这种宅得恨不得每天都缩在床上的人出门可不是件容易事,在此之前,萧始软磨硬泡了两个月,说尽好话才争取来这样一个机会,自然是不会浪费。
他当场就在脑子里规划出了他们的旅行路线,看着江倦那一副没精打采的困倦模样,又主动去索吻。
虽说是考试时间,可难保小路上没有教职工和早早交卷的学生经过,江倦跟他丢不起这人,一个劲把他往外推着。
萧始又不甘心,“亲一个嘛,媳妇儿,香一个,就香一下。”
江倦拗不过他,也不想跟他这样纠缠下去,只好遂他的心,蜻蜓点水般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哪成想萧始抓住他便不放了,偏要攫着他的气息深入,看那人脸色都涨红了才肯放过他。
“……倦。”萧始意犹未尽地唤了一声,抵着那人的唇角,轻声道:“脖子上的红痕又浮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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