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还没……”
“你说这个?”
卡索拉着江倦的手,往自己腰间一探。
江倦摸到了那把轮廓熟悉的枪。
“东西我一直带着,可我今天不打算还给你。”
卡索的唇飞快地从江倦耳边擦了过去,随即把人推下了楼。
“因为,我还指望它能帮我争取一次再见你的机会。”
萧始正翻箱倒柜找着可能跟季隐有关的证物,几个房间翻下来,找到的都是些随笔留下的只言片语,或是意味不明的票据,总之摆在明面上和收在柜架里的东西都翻了个遍,却没找到什么关键性的东西。
他象征性地拿了几页看起来像账本一样的表格,还从那些积落了灰尘的抽屉里找到了一张两人的合照。
该说不说,打从看了方才那张诡异的照片的后,他现在对所有照片都有阴影。
但好奇心害死猫,越是害怕,他就越是想看看照片里到底是谁,是否也被拼贴成了死后的遗像合照,正打算对光细看一番,忽听脚步声咚咚从楼上大步跳了下来。
他探头出门一看,就见江倦朝他冲了过来,来不及躲闪,他的头直接撞在了迎面扑来的江倦怀里。
两人呼吸都是一顿,都不大舒服,江倦揉着胸口倒了口气,“去拿上客厅那张照片,我们走!”
“啊?走?走什么,这么快就查完了?”
江倦把萧始从房间里拎了出来,往放着照片的客厅一推,“快!快去!”
萧始满头雾水,还是遵命去了,急匆匆回来的时候,江倦拎着后领,把他从来时的窗户又甩了出去,推了他几步,两人翻过墙头,又回到了那条萧始险些被洗脚水淋了满身的巷子。
这会儿天彻底暗下来了,零星能看到几户人家的窗子透着昏黄的光,这种破败的年代感让人有种一晃回到小时候的错觉。
“江二,怎么这么急啊?”
萧始被江倦拉着狂奔在狭窄的巷子里,不得不从小心避开巷道两侧垃圾的高度集中的精神中分心去问:“我们不是还什么都没找到呢吗?”
“没时间了,再不走,我们都得死在里面!”
“什么?!你刚刚到底在上面遇见什么了啊!”
江倦自然不能如实说是见到了卡索,犹豫着想了个离谱,但刚好能骗骗萧始的说法:“鬼,恶鬼。杀人放火勾魂索命的那种。”
萧始:“……?”
两人一路跑回停车的位置,把从小洋楼里带出来的东西都塞进了后备箱。
直到开出了三街里,萧始才停下来,擦着滑到下巴的汗珠问:“媳妇儿,你到底搞什么?”
江倦没回答。
他也没法回答。
要是如实说是遇上了卡索,这人大概会直接掉头回去拼命。
可他不说,萧始又眼巴巴等着他的回答。
就在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拯救了一筹莫展的江倦。
他翻出那救命的手机,只听对方说了一句,心里那点脱身的侥幸顷刻间荡然无存。
“知道了,这就过去。”
江倦转过头,对萧始正色道:“去夏陂市局,那具尸体的尸检结果出来了。”
“人是怎么死的?”
“……不重要,对我们来说,重要的是死的是谁。”
江倦小抿一口水,压了压顶到嗓子眼的咳嗽,“周悬在电话里说,郑鉴和陈薏熳都觉得死者像和他们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谁?”
“……孙晨宇。”
两人晚饭都顾不上吃,又从三街里匆匆赶去了分局,到的时候门口已经坐了一排人,都是一脸看破红尘生死的苦相在抽烟。
“哟,来了。”
周悬把自己造的灰头土脸,那副精英样也没了,一脸崩溃地猛吸了两口,抬起胳膊戳了戳身边的宋玉祗:“你说,要不我辞职回去当小白脸吧。你裴哥又不是养不起我,我遭这罪干什么?”
“话是这么说……”宋玉祗说,“但小白脸千千万,比你年轻,比你好看,比你身材好,比你会讨人喜欢的可太多了,你总有一天会失宠的,到时候打算去哪儿喝西北风?”
“你总不会不管兄弟吧?我能不能去你家当保安?”
“保姆还差不多。不过想当我家的保姆,得特别会……”
“嗯?会什么?”
宋玉祗龇牙一笑,“洗床单。”
周悬:“……”
萧始有点心痒,他也想加入周悬的“软饭联盟”,并且立志把这个小团体更名“舔狗互助会”。
“别贫了,现在是什么情况?”江倦问。
“大概就像我和你说的,尸检时,郑法医和他的助理清理了死者脸上的油彩,从长相辨认出了他的身份。不过死者比起你们之前见到他的时候已经大变样了,他们也不是很确定死者是不是孙晨宇,所以打电话把你们叫来了。”
“人呢?”
“还在解剖室躺着呢。”
江倦带着萧始上了楼,就见郑鉴和陈薏熳也是一脸虚脱。
本来加班熬夜处理这种疑似发疯吃人的案子就够闹心的了,没想到死去的凶手还是熟人,换谁都难受。
陈薏熳一脸疲惫地奉上一叠资料,“这是刑侦那边调取的孙晨宇档案,照片有几年没更新了,和现在可能不太像。不过他现在和两个多月以前来局里的时候也不太一样,江副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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