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局自豪地一摸自己油光锃亮的海平面,抬腿踢了他一脚,“你小子懂什么,这叫光荣勋章,证明你给人民流过汗,为百姓加过班,剩的越少越能证明付出的辛劳,啥也不明白。”
姜惩看了看自己这位干爹已经所剩不多,大部分还被江倦气白的毛发,又一头栽在了江倦腿上,“代价太惨重了,我拒绝!”
不知是不是萧始的错觉,他觉得江倦的耳朵动了动,“你说山上找到两具尸体?什么山?什么尸体?”
“从你的描述来看,我怀疑可能是你说的那两个深夜跑路的制毒技师,因为是在夏陂分局的地界,暂时就先把人拉回他们局里了,等下让萧始去跟进一下尸检过程……”姜惩回头瞥了一眼四处看风景,装作没事人的萧始,音量顿时高了三个加号,“你怎么还在这儿!白赚两单的任务都不去,你找捶?”
“兄弟,我前妻刚醒,你能不能做个人?”
萧始从裴迁友情赞助的保温杯里倒了半杯盖的清鸡汤,江倦这下不说话了,像被投食的猫似的乖乖探头过来小口喝着。
萧始觉着有趣,就像喂猫似的往后蹭了蹭,那人也跟着他往前凑,非要把那清汤喝到底。
这下萧始感受到了喂猫的乐趣,得寸进尺退了一大步,没想到两手都被铐在床上,不能有太大动作的江倦为了阻止他乱跑,张嘴就在他手上咬了一大口,疼得他当场惨叫出声。
“前妻!前妻!!轻点儿,疼!松嘴!!”
别的不敢说,江倦这张嘴还是很厉害的,趁着萧始吃痛缩手,又一口叼住了杯沿,一扭头就从萧始手里抢了过来,转身绕了半圈,把脑袋拱到了裴迁那边,叼着杯子往前凑了凑,意思很明显,就是要让对方喂他喝汤。
裴迁哭笑不得地接了,“你们两口子这又闹哪出?”
“他是葛朗台,就给喝个杯底。”
姜惩一脸委屈,“那你怎么不找我?我也喜欢投食啊!”
江倦幽幽道:“你是火炮仗,我怕等下问你正事,你会忍不住把汤泼我脸上。”
“哪能啊!”姜惩顿了一下,又问:“……你想问什么?”
“东野翔太的案子打算怎么结?”
在江倦单独见叶明宣之前的晚上,姜惩和他长谈了三个小时,就李蘅交代的内容作出了总结。
李蘅给自己编造了一个扯淡的理由,称自己是因为喜欢蒋仪,求而不得才犯下了如此罪行,计划中牵扯钟灵村的纠纷,拉毫无关系的徐静涛下水等行为都只是为了把调查重点推向蒋仪的老家和死者公司的合作关系以混淆视听,避免警方怀疑到自己。
姜惩听后只感觉整个故事无比操蛋,这种狗血桥段都编得出,这李蘅绝对是英剧看的太多,把警察都当傻子,以至于那三个小时里至少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姜惩在追问江倦是不是严刑拷打了李蘅才逼得对方不得不胡扯了这么个说辞,让他两天都憋不出结案报告。
其实这起案子中还有几个细节暂时没有结果,比如所有涉案人员都没有提及的死者食道中的青鲛,死者早就因为长期摄入违禁药品而溃烂的身体,以及那个被李蘅“利用”,险些杀了江倦又在被警方再次抓捕前就毒发而死的“王顺才”到底是什么人。
奇怪的是在他们商量此事后的第二天,李蘅就推翻了之前的逾洗口供,称和蒋仪的感情纠纷是为了脱罪而找的借口,实际上他与东野翔太、徐静涛两人都牵扯了贩毒的利益链。
李蘅是个拆家,曾为东野翔太和徐静涛提供货源,但徐静涛此人鬼精鬼灵,从不碰那些有成瘾性的药品,而是将其转手卖出去从中赚取差价。东野翔太则没有这样的商业头脑也不缺这笔钱,每次都只是购买短期使用的量,没有存货的习惯,据本人说是因为害怕被人抓住把柄。
至于他们认识的渠道就不必说了,干这行的人都有自己的路子,李蘅也不例外。
起初他给两人提供的都是市面上常见的“大肉”,凉热软硬都有,后来李蘅手里拿到了一批“新货”,问两人有没有兴趣试试。
徐静涛因为自己本身并不吸毒,只想赚点稳当钱,一口回绝了他,但东野翔太却是个喜欢追求刺激的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从李蘅手中买到了“绿水鬼”,也就是“寒鸦”。
“本来说好那药还是试验品,不能吸过量,身边不能离人,万一真出了事也不能折腾,毕竟是他自己要吸的,又不是我掐着他脖子灌进去的。可后来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不良反应,皮肤开始溃烂,人也加速衰老的时候,他就来找我要说法了,还他妈的捅了我一刀,威胁我不给他拮抗药就要检举这事,我就知道这人不能留了,迟早是个祸害!”
所以李蘅干脆设了个局,把东野翔太和徐静涛都套了进去,还想把罪名扣在窝囊又废物的同事蒋仪头上。
原本他的计划是等东野翔太死后收割徐静涛的人头,演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妙计,没想到徐静涛非但没能杀死东野翔太,甚至后者还在他回去收拾现场的时候苏醒了过来。
出于报复心理,东野翔太在打晕李蘅后让他吸入了“绿水鬼”挥发出的气体,之后便在逃离现场的过程中因为迟发性的溺死而猝死在了结冻的澜江上,但李蘅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起过王顺才和在东野翔太陈尸现场找到的子弹,对那几条莫名其妙进了东野翔太肚子的蓝条花鱼也是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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