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姜惩又询问了凶手的外貌特征,通过王顺才的描述让模拟画像师先给出了一张草图,他把图片给江倦看了一眼,疑似嫌疑人看起来和想象中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形象不同,看起来约莫三十多岁,单说长相应该是扔到人群里就找不出来的普通,不过眉眼间却透着股凌厉,嘴角处还斜贯着一道刀疤,看上去也不是个善茬。
“这个人……”江倦有些迟疑。
姜惩拍了拍大腿,“眼熟是吧,我也眼熟,想不起来了。”
江倦盯着那图片看了一会儿才挪开目光,“王顺才这个人的背景怎么样,真像他所说的,是个逃犯吗?”
“不,我让小白去调查过了,他家是宿安县的,跟你还是老乡,八年前确实因为拆迁问题和开发商起了矛盾,包括他在内的几个村民一起上门闹事,他们动了手,被害人也受了伤,不过致死原因却是心脏病突发,带头的两个刺头被判了过失杀人,其他人因为人数太多,现场又没有监控,没法确认是谁的责任,都是赔钱了事。小白打电话的时候,宿安刑侦的老张压根儿就没在案卷上翻到王顺才这仨字,估计当时都没人记得他也参与了这件事,只有他自己心虚跑了。”
萧始抬起江倦的下巴,往他发红的眼睛里滴润眼液,“所以这就是他偷鸡摸狗进过几次局子都没掀出过案底的原因吧。”
冰凉的液体入眼,江倦下意识抬手去揉,萧始干脆把他双腕箍在手里,一边帮他擦着眼角流出来的药液,一边帮他吹干湿润的睫毛。
“王顺才是在说谎,但没必要拆穿他的谎言,就像我刚刚说的,关个五天就把他放了吧。”
姜惩呛了一下,一激动直接把嘴里的水喷了出来,水流在空中划出了完美的弧线,萧始见状不妙立刻后撤,奈何还是没能躲开这横祸,被泼了一裤子,尤以裤裆那处湿的厉害,水迹还在不断扩大,形成了一片自然的晕染。
姜惩:“……”
江倦:“……”
萧始从没觉着这么崩溃过,当场暴喊:“姜惩!你他妈找死!怎么吐出来的就给我怎么喝回去!舔也给我舔干净了!!”
姜惩还没来得及变脸色,办公室的门就开了,宋玉祗一脸没睡醒的朦胧,“嗯?谁?舔什么?你们又在开什么低级玩笑。”
姜惩那本打算口吐芬芳的舌头打了个结,旋即打算卖惨,让自家狼崽子帮他出了这口恶气。
不想这时江倦幽幽开了口:“萧法医在男性生理方面有些难言之隐,想让我帮他一把。这事不急,肾虚阳痿都不是一天能治好的,不用管他,既然来了就一起分析案情吧。”
萧始如遭雷击,顿觉面前的人陌生无比,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怕不是被夺舍了!
他一把抓住江倦,用力晃得那人灵魂都快出窍了,“你不是我前妻,你到底是谁!你把我前妻还给我啊!!”
江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出乎所有人意料绽出了灿烂而和善的笑容,可惜眼中没有一丝笑意,萧始感到后背发凉时已经晚了,那人看起来清瘦无力的手也不知哪来那么大劲儿,照着他的大腿根就是一拧,萧始“嗷——”的一嗓子栽下了沙发,捂着那处蜷成了团。
另外两人一见这场面哪还敢多话,双双挺直腰背,竖起耳朵端坐在江倦对面,静待他发话。
江倦揉了揉手上扯痛的伤,皱着眉头说道:“从勘察的时候,我就觉着枫叶苑那个地下室不是第一现场,至少不是东野翔太的死亡现场。我腿上有伤,行动不大方便,所以当时是萧始背着我进出地下室的,那里的入口不宽敞,我得贴近他才能保证自己的身体不擦碰到门框,而死者东野翔太是个高大魁梧的男人,以他的体型要想和其他人并行通过狭窄的入口,对方就必须是相对瘦弱的老病妇孺,而这样的人一般来说不具备移动他将近二百斤尸体的能力。”
萧始缓过劲儿来,慢慢爬到沙发上,有气无力道:“而且东野身上没有被捆绑擦碰过的伤痕,证明他不是被绳索吊着上下移动的,可他偏偏又在那间地下室里留下了甲痕,如果不是凶手特意扰乱调查,那么就算东野真的到了现场,也很可能是自己离开的。”
此话一出,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两人提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并且几乎不可能存在于现实世界的猜想——死者是自己离开杀人现场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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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鞭炮
姜惩把杯子往茶几上一拍, 歪头瞪着萧始,恨不得把他戳出个窟窿似的:“你跟我搁这儿演鬼片呢?这年头连毕导都不拍这种诈尸吓人的三流烂片了,你这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居然公然搞封建迷信, 打算用玄学破案不成?你这样还不如半夜去路口烧两张纸招来死者的魂儿亲自问问他到底是被谁给宰了。”
不等萧始解释, 江倦慢悠悠地接道:“这次我也赞同这个说法。”
姜惩被噎得翻了个白眼, 一头倒在宋玉祗身上, 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看这两口子打情骂俏,赶紧在自家狼崽子身上揩了把油安慰了一下身心俱疲的自己。
江倦又道:“虽然王顺才这厮嘴里没几句真话,但他未尝不是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或许那间地下室真的不是杀人现场, 顶多算是个作案现场, 而死者的陈尸处也未必只是抛尸地, 也许是真正的死亡现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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