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阿德莉亚眼看着报纸飞出去,没有按照歇洛克的想法落在沙发上,而是半道折戟落在地上,忍不住皱了皱眉。
不知是不是错觉,福尔摩斯好像总踩着她忍耐的边缘线。
我也一样,歇洛克故作没看见室友的皱眉,我们是绕着太阳转还是月亮转,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至少应该知道地球绕着太阳转,阿德莉亚叹了口气,希望今晚哥白尼不要到你梦里找你。
好吧,你有一种奇怪的执着,歇洛克耸了耸肩,总认为某些东西一定要作为常识。
这些本来就是常识,福尔摩斯。
歇洛克的这位室友很少有很激烈的语气,但是歇洛克知道,他的话语里并非毫无波澜,至少他每次在喊自己福尔摩斯的时候,是带着一点小小的情绪的。
故而他也回他一句:好的,阿德里安。
阿德莉亚微微点点头,大概算是满意了,今天的牛排还算合她胃口,她吃得快了些。她没有等福尔摩斯吃完才离座的习惯,刀叉一放便起身,顺便捡起了那份她看不太顺眼的、躺在地上的报纸。
对了,你有一封信,我早上回来帮你放桌上了。歇洛克故作不见,轻描淡写地开启了新话题。
她的信?寄到221b?
阿德莉亚从桌上拿起那封信,果然收信写的是阿德里安赫德森,寄信者是威尔逊,名字耳熟。阿德莉亚在脑海里掏了掏,终于想起他是自己在剑桥的同学,毕业后开了诊所,还邀请她去过,好像还有点什么事来着,但是没有很多印象了。
[我知道你生性喜静,十分抱歉不得不打扰你,我也不确定这封信能不能寄到你的手上,我最近生活中遇见了一些古怪的事情,需要找一名侦探帮忙,恰巧发现报纸上一位叫歇洛克福尔摩斯的侦探刊记的地址与你留在学校的资料上的地址一样,想询问你是否知道他的情况?]
后附一些案情介绍,阿德莉亚没有看完,抬眼看了歇洛克一眼,歇洛克好像对她的信件并不关心。
你是私人侦探?阿德莉亚看了一眼歇洛克,又看了眼信。
怎么了?歇洛克侧目,倒也不全算是,目前来说有一部分工作的内容和侦探有些重合罢了。
阿德莉亚在心中稍稍权衡,随手从抽屉里拿了张信纸自从歇洛克搬过来之后,信纸充裕的有些过分了简单地写了几句。
你是在化验室工作吗?歇洛克吃完饭,拉了拉铃这样的话赫德森太太一会儿就会上来收拾餐具。
实验室,不过我们和化验室联系比较紧密,阿德莉亚写下落款,把笔放回原处,她的动作很轻,几乎没有轻微磕碰的声音,我们可以看到病人的病历资料,符合要求的病人的血液或者别的相关资料我们可以共享。
唔,说起来,我倒是想找个机会去化验室呆一呆,我觉得我的专业也还算对口,歇洛克从餐桌移动到了他喜欢的那张单人沙发,慵懒靠着,抱着他的小提琴,轻轻拨弄琴弦,不知道你是否方便帮忙引荐?
弦乐被玩成了弹拨乐,但好在也不难听,阿德莉亚对这种程度的声音接受程度良好值得一提的是某天歇洛克不知道为何心情不好,在客厅里大锯了一番木头,把躺在床上偷懒发呆的阿德莉亚生生逼得,头痛到差点起来吃止痛片。
即便好脾气如阿德莉亚都受不了,她虽然当时懒到不想起床发飙,也在第二天再次在餐厅一起吃饭的时候面色严峻地批评了歇洛克。
引荐?去化验室?
阿德莉亚下意识就要拒绝,虽说是合租室友,把摸不清底细的人贸然介绍到自己的工作场合,极其容易引火上身,更何况她并不想在那里建立什么社交关系。
她斟酌了一下用词:我们好像还没有熟悉到能够为彼此介绍工作的程度。
那我再想想办法,歇洛克倒也不以为意,手上的动作都没有停顿,我想想看,或许我应聘的时候能直接说,我是可靠的阿德里安的朋友
他恶作剧般拉长腔调,视线好像看着窗外,又好像落在阿德莉亚身上。
毕竟给你来信的这位朋友,不正是因为你,所以决定试着相信素未蒙面的我么?
阿德莉亚对于歇洛克能猜出信件内容也不觉得奇怪,毕竟她也并未做遮掩,福尔摩斯从餐桌到沙发的过程中能看见她写的内容也不一定
我的视力还没有好到能看清你写的字的程度。就像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一样,歇洛克懒洋洋地补充了一句。
即便没看见信的内容,她刚刚还问了他是不是私家侦探
虽然你的提问肯定了我的想法,但我的结论并不由此而来。
不知为何,此刻的歇洛克在阿德莉亚眼里脑袋上都冒着小泡泡,泡泡里写着问我,快问我。
有那么一点点好奇,但又不是很想满足他令他得意。
阿德莉亚吹了吹行将风干的字迹,将信件叠起来,装入信封中,慢条斯理地用火漆印封上。这过程中,歇洛克的眼光似乎从窗外回落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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