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走,容夫人脸上是彻底挂不上笑了,嘴角蔓延着苦涩来,说:“大郎在府里吗?叫他过来一趟。”
妈妈应是要丫头传话,还没交代清,容夫人又说:“算了,别叫了,他指定也打探不出来。”一手扶着额头。
“大夫人可是头疼?老奴请大夫来瞧瞧。”
容夫人不仅头疼,心底还有一团郁气盘旋久久不散,只要一想到新后叫容烨,就是纷沓而至的各种思绪来,拉扯的她头疼心口憋闷不甘怨恨后悔。
她是既想新后就是她生的容烨,又是不想。
“不用请了,给我冲个安神茶。”
老妈妈应是,下去冲安神茶,茶还没冲好,大老爷先到了,只见大夫人站起来问:“你说他究竟是不是呢?”
是与不是,容老爷也说不上来,自打圣上登基后,入住太极殿偏殿,宫里有传闻有位容公子伴驾,与圣上同吃同睡,容老爷当时听闻,心都惊了一拍,后来也打听过,塞了银子给太极殿的太监。
只是可惜再也没下文。
如今圣上立新后,众人才知道那位伴驾的容公子不是公子,而是一位哥儿身份,且也叫容烨。
当时消息正大光明出现后,下了朝,有同他相熟的还感叹两句:“若不是哥儿,还真以为是你家的。”
可惜是黎家的。
当初容家要面子,嫌容烨半路从男子变成了哥儿,是想方设法捂着,最后哪怕打死断绝关系,对外宣称死了,也不愿提真实原因,可如今容老爷能如何说。
他是有一子,名叫容烨,可惜早早病死了。
“……别说了,容家的容烨早死了。”容老爷最后同夫人如此说道。
容夫人自是心里明白,可她不甘心啊,尤其黎府如今鲜花锦簇做对比,她如何能甘心?
黎府门口。
郑家的马车到了,唐柔从车里下来,见门口别着刀的侍卫,吓得面色有些发白,不过还算是镇定,旁边的妈妈先吓坏了,唐柔就说:“你在车里等我吧。”她估计也坐不久。
妈妈当即应是。
门口侍卫检查过帖子,还有黎府人来领人,这才放人。唐柔被这阵仗吓得心里发颤,不过进了黎府,过了宝瓶门,见是周周跟前伺候的人带路,这才略是安心些。
一路无话到了容烨院子。
见了面,唐柔要跪拜,容烨先叫了别了字,黎周周上前让大嫂别多礼,“今日还是我有事请大嫂帮忙。”
“大嫂坐。”
唐柔都是坐立难安的,喝茶也是紧绷绷的。
黎周周见状也没多聊家常客气,大嫂拘束的要紧,那就说正事,他把事情一说。唐柔听到是这事,还是紧张,不过答话顺了许多,说起郑家产科经手的徒弟来,很是详细,可见这些年,唐柔虽是在京里,但书信往来,对郑家也是很关心了解的。
“……爷爷最得意的弟子,应该是请这位来,我回去就写信。”
容烨便道:“多谢郑夫人热心,让侍卫带信,不必你们麻烦跑一趟。”
唐柔不知道回什么好,只是说您客气了不麻烦云云。
三言两语正事解决了,黎周周见大嫂坐不住,便跟小容说他送大嫂出去,容烨回正好我休息休息那我不送了。
出了容烨院子,唐柔一下子松快些。
黎周周不提刚才的事,岔开了话题问最近怎么样,唐柔先是快嘴答都好,是下意识说完后,才想了下,又说:“其实日子还好,府里比以前有些鲜活气了,给莹娘备嫁妆缝嫁衣,我心里平静许多。”
“周周,我知道你是帮我们,帮郑家。”
黎周周轻轻摇摇头,“也不算帮,郑祖父医术好,我当年生福宝也受过恩惠,如今想来,想小容平平安安的,你回去写信也不用太重心思,怕吓着郑祖父,宫里还有御医在,就是多一份心,或许还是白跑一趟。”
给皇家办事,跑多少次,也不算是白跑。
唐柔心里都明白,周周这么说是宽她的心,便点点头说知道。
送大嫂出门,还带了一些水果罐头回去,今年昭州走货,梁从带上京里,就有黎府一份,先托送到了这边,还有各类花皂来。
这是两郡那边出的新品。
黎周周也给大嫂装上了,说:“京里现在小姑娘都爱用这个,福宝也喜欢的不得了,莹娘定也爱。”
唐柔推辞不下只能接下了。回去坐在车上,她其实都明白,他们俩家关系现在其实不如严家,只是黎府人都好,周周也给她颜面,都是记着曾经府县情谊。
黎周周是记着郑家帮他的恩惠。
当年在府县卖卤煮,被金玉酒楼惦记卤煮方子,是派了伙计跟前跟后学怎么调料包,后来还是得郑家出手,每个月定期送便宜的中药来府县,一送就是多年。
更别提后来他生产,郑祖父派徒弟过来,小田困难,相公写信问郑家,郑家愿意收小田为徒,也是看在他们家面子上。
……后来小田到了昭州,先后用医术救了小容、十四,也是郑家的医术,说起来有因有果。
黎周周回到自己院子,见小容在他那儿,当即哭笑不得说:“你不是说要睡会?”
“借口。我不这么说,她走不痛快还不知道怎么请辞。”
黎周周点点头知道,却不愿在小容跟前多说郑家内宅的事,另起话说:“明日是不是送修改过的婚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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