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别提多高兴了。
黎大的骡子在昭州寿终正寝,黎大亲手埋的。
陆路走的慢些,东西太多。穿过了唐州,这次没停留直接往宛南去了。顾兆和周周爹在宛南下的一个府县分开的,他要直接去京中,不好一路耽搁走走停停,先回京述职,然后把府邸整顿一下,等周周和爹来了有安顿的地方。
从调任函下来,到如今已经两个多月了——在昭州就耽误了一个月。顾兆不好在墨迹,以免落下个‘轻待’圣上的罪名。毕竟从两浙下来,往北去都是陆路,到了州城就受官员接待,成什么样子。
“你和爹还有孩子多注意安全,东西身外物。”
“在村里多留一些日子也成,不过房屋住不成了,现在镇上安顿下来。”
“周周辛苦你了。”
“相公你路上也注意些,天气热了,别中暑,一路赶路注意些。”黎周周送相公出发。
若是以前两个小年轻,顾兆自是不放心周周,也不想和周周短暂分别,现如今都成熟了,彼此互相信任对方能力,倒不是说不黏糊感情淡了,而是更为默契和互相为彼此托底。
顾大人就带了六个人,两个兵,四个亲信,骑马一路赶路不再停留了。
黎周周则是带了大部队,回村。
宁松镇城门口。
黎大从马车上下来,望着破旧字迹斑驳的宁松镇城门,是一双眼泛着泪花,嘴里念叨:“到了,终于到了……”
“阿爹,这是村子的镇上吗?”黎照曦从马上下来,同阿爹爷爷一般,站成高低排了一排,学着爷爷抬头看城门字,废了功夫才从斑驳的匾额看出‘宁松’二字。
黎周周脸上带笑,说:“是,以前在村里时,我们买糖盐都是来这儿,走个一早上就到了。”
“那也不一定,兆儿脚程慢,走路得快一天,那时候娇的不成。”黎大回忆说。
黎照曦笑的狡黠,爹原来还有脚程慢娇弱的时候。
黎周周低头看福宝,福宝顿时收敛起笑,父子俩皆是笑眼咪咪的,一个讯息——给你爹/爹留面子。
嘻嘻。
之后便是安顿,花了大价钱租了老财主家的空院子,家里那些大箱子先送进去锁着,留着人看守,而后是洗漱的收拾吃食的——黎大都是迫不及待想回去了,别黎周周劝下来了。
“现在天晚了,爹,咱们休整一下明日回去,给亲戚再带一些东西。”
“也是,还是你想的周全。”
宁松的夏日夜晚很凉爽,日头落下徐徐清风,不像昭州还有些闷热。镇上的路是夯实的土路,也不是水泥路,门面铺子都是矮矮的旧旧的,也不像昭州那边规划的整齐错落有致。
不过黎大看的是样样件件都是回忆都是好。
黎照曦也是,看什么都有意思好奇。
“福福,爷爷带你上街上玩,我知道有一家面铺子,他家的肉面可好吃了,咱们不在院子里吃,爷爷带你吃外食去。”黎大回到宁松镇嗓门都洪亮了许多。
黎照曦眼神亮晶晶,“好呀好呀,阿爹,我同爷爷出去吃了,要不要一起呀?”
“一起吧。你爷爷说的那家面馆我知道,以前从村里到镇上,一碗肉面五文钱,也不知道涨价了没。”
顾兆黎周周养福宝算是‘接地气’养法,福宝到了昭州后,是府县村镇都去过,对银钱上黎周周是做买卖的,福宝耳濡目染知道一些物价,贵的低的都知道,像是现在听到一碗肉面五文钱,是便宜。
吉汀底下的镇上,一碗肉饭要七八文钱。
“阿爹咱们以后是不是吃面条馒头包子多了?”黎照曦问。
黎周周说:“北方种麦子多,麦子去了壳磨成粉就是面粉,不过老百姓们多是用杂粮面,咱们到京中,吃米饭面条都可以。”
“现在算算日子,地里麦苗穗子得结了,差不多是收成日子,咱们到了村里,福福跟爷爷下田,爷爷教你割麦子。”黎大想念的不得了,老二家的田借他们割一割总该成的。
黎照曦对新鲜事物很有新兴趣,当即答应下来,还满怀期待。黎周周就在旁边笑,这么热的天,下地割麦子,要是相公听见了,指定要摆手了。
他们一行人人多东西多,穿戴还不同,就是护卫队也是训练有素,威武有力,跟地主老爷家的看家护卫一看就不一样——这个看着像官家的人。
更别提马儿都是高头大马,箱子都是打了花纹刻印的。
前头骑马的一看就是主人家,看着特别贵气。
宁松镇百姓几年也见不到这般情景,所以在黎周周一行人到城门口时,百姓们就瞧热闹,没一会整个小镇传的沸沸扬扬,都好奇这行人什么来头哪里来的干什么的,瞧着不像是商人。
可平头百姓没人敢上去问。
黎大找到了面馆子,这家铺子还开着门,只是老板瞧着脸生是个年轻后生,一问才知道,他爹早两年没了,他是家里老二,大哥去打仗了……
“老爷,您认识我爹?”小老板问。
黎大说:“我家以前是旁边西坪村的,十多年前在你家铺子吃过面,那时候你爹给我下的面,算算日子,这得有十三四年了吧?”
“京里四年不到,昭州九年,差不多。”黎周周道。
以前住府县时,回村时要是来不及就在镇上住一晚也能吃一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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