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用软布擦着,不然这口水要红脖子底下的肉。”
“第一次当阿爹都是这般,其实也不用什么小事往心里去,元宝知道阿爹疼爱他,比什么都开心。”
霖哥儿自打生了孩子后,可能孟见云不在身边,对元宝特别上心,这有好有坏,黎周周怕霖哥儿操心久了,这神紧绷绷的,犯点小错误就自责不成,时日久了人心情不好,要坏的。
不能这么来。
于是黎周周也会抱着元宝去他院子玩,让霖哥儿有自己时间,同王坚说会话,或是去店里做做喜欢的衣裳,不能老拘在家里,围着孩子转,得有自己的事情做。
王坚拿了软布给元宝擦完口水,亲的不成,哄着元宝咿咿呀呀说话。
“干爹过段时间要去忙,回头给元宝带些好玩的好不好?”
元宝就咿呀两声,还把手里握的玉连环晃一晃,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霖哥儿听了便说:“他还小现在不缺东西,阿哥你别给他折腾了,平安回来就好。”
“不是去走货,去两郡那儿看看。”王坚说:“那边新鲜东西咱们指定没见过,我先去看看,回头给你和元宝都带些玩。”
大家现在把南夷叫两郡,主要是绒花郡和南江郡提起来还得分开说,众人都知道原先是一块地方,对那儿好奇,也不知道有何区别,先一块叫着。
“不危险吧?”霖哥儿问。
王坚捡着好的说:“都打下来了,如今军队过去管着,老板这次也去,都是去的大城,应该没什么危险的。”
“阿爹也去啊?”霖哥儿惊讶。
王坚刚听确实也惊讶,不过一想好像也没什么,“老板有本事有眼光还有胸襟,这几年放手历练我们底下的人走商,那也是工厂市场做稳了,就算是我们底下人哪里出岔子赔了,老板也能兜住,放了手让我们去干,我觉得我挺受磨炼的,就说两郡要是提早打下来了,早几年让我去干,我也不敢心里怯的不成,如今我很有信心,哪怕吃苦有绊子我也能自信拿下来。”
“这几年老板看着不走商,并不是丢了自己事业,什么都不干了。”
霖哥儿一听,小声说:“阿哥,我是不是心思太往元宝和孟见云身上放了?应该也跟阿爹一般学着?其实之前阿爹也鼓励我多去玩玩或是去店里的。”
“老板肯定不是嫌你,你呀,现在心思敏感了。孟见云许久不回来,他上战场多危险,回来在家留两个月养伤,你多上心这没什么该的,对于元宝,你第一次当阿爹,他是你生下来的能不爱吗,就是我认了他做干儿子,我都稀罕的不得了。”
“我想老板意思是,你先紧着爱着自己来,把自己顾全好了,自己高兴乐呵有精神了,才能爱元宝和孟见云的。”
“孟见云不在的日子里,你有元宝有喜欢的活计还有朋友,他知道你过得开心指定更放心的。”
霖哥儿听了进去,点了点头。现在想起来,以前他怀元宝时阿爹就喜欢叫他出来晒太阳说说话,其实不是阿爹觉得有意思,而是担心他,不想他一人在屋里过于沉溺在担忧操心想孟见云的情绪。
包括后来,孟见云养伤,回去了战场,他都不太想玩乐,觉得孟见云在外打仗没个安定,他在家里吃好喝好还要玩,对不住孟见云。
他给想反了。
霖哥儿惊觉了,这一刻脑子清醒了不少。
天顺五年的上半年,时间匆匆,除了顾大人大家都忙忙碌碌的,就是霖哥儿也不整日在家中看元宝了,一周有三天去店里,他不放心元宝,那就带着一起去。
元宝一岁多大,顾大人给孙子做了个小推车——小三轮能坐的那种,后头把手大人推着走。小元宝特别爱去店里,坐在小推车上可乖了,只有渴了撒尿拉臭臭的时候才咿咿呀呀叫两声。
店铺里多是妇人年轻女郎,霖哥儿在旁设计做衣裳,每日听妇人们说些家长里短的,有时候还有两口子斗嘴上手的——
妇人气呼呼叉腰,说:“我把他耳朵给揪掉!让他敢偷看旁的女人。”
霖哥儿就抿嘴笑,觉得妇人很虎虎生威厉害的不得了,便给妇人说这些鲜艳颜色适合妇人,红色绿色相冲撞,衬的妇人鲜活还有几分富贵样。
妇人爱不释手,夸了又夸,“旁的店也有同款式衣裳,但我总觉得没霖哥儿你颜色搭的好,新奇还漂亮,独一份。”
主要是根据不同人性格特质去搭配,温婉的、泼辣的、清秀的、浓重的,各式各样不同的美。
两郡那儿收了后,四月初,黎周周就带着王坚还有护卫队商队过去了。顾大人倒成了在家看福宝的奶爸了,不过黎照曦现在是青春期大孩子了,被他爹粘着有时候跟哄小宝宝似得,跟他爹说:“爹,我功课真的很重,还要去踢球还要做手工,不然你去陪爷爷种菜?”
“……黎照曦你是不是嫌弃我,你嫌我幼稚你就直说!”顾大人不爽。
黎照曦为难,“爹,大家都是大人了——”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爹狠狠搓了一顿,气得黎照曦跳脚,说:“我跟爷爷告状去了!”
“你给我回来!”顾大人就在屁股后头追。
整个黎府是窜天猴一般,又是上蹿下跳又是霹雳巴拉炸个不停响——此处指顾大人每日闹腾,动静大。
黎大给父子俩当官老爷断官司都不爱了,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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