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烨站在原地愣了许久,犹豫一二,还是往前院去了。而黎周周和顾兆听到消息说人醒了,当即是手里活丢一旁,往前院去了。
“不是醒了吗?”顾兆一看人还是躺着睡着的啊。
下人说:“大人,刚才真的醒了,不信您问容老师,容老师还跟人说话了。”
黎周周看向房间里,离着床远在角落的容烨。
“是醒了。”容烨点头,回想着刚才他到了房间,床上的十四跟他对视,而后想说什么话,挣扎着要起来,而后身体不支又给倒下来了。
倒下前,好像说了什么。
别死。
容烨心想,他别死什么,要别死的也该是十四。他活着呢。
知道人醒来了就成。顾兆没多留意容四神色,听了话,就问小田如今怎么样,小田说脉象比之前跳动了,虽是忽紧忽慢的,之后要看,再添一味药……
顾兆点头让小田去办。
这脉象有波动总比死气沉沉摸不来强吧?
之后几日,十四每天都能醒来几次,一次比一次时间久,不过精力不济,醒来看一会房间喝了药就睡了过去。顾兆则接到了鄚州的信,他拿着信往前院去了一趟,说:“历将军,你现如今醒了,是去军营大帐内养身体,还是先暂时留在我家?”
那总归要公事公办的。
“不瞒你,你被南夷擒获后,南夷与大历谈换人条件,前些日子圣上拒了——”
“我听到了。”历无病哑着声道。
顾兆:……他什么时候讲——哦哦之前好像说过。原来真的能听到!
“王将军现如今接管忻州驻军,刚接到来报,南夷和蕃国连起来围攻大历,如今战况吃紧,我不能留在府中——你如今醒了,是再休养几日等身体能动了,军方派人来接你,还是你随我一起去?”
顾兆问问当事人。他想着还是前者,以历无命现如今的状况,现在跟他走那就是不要命了,还是他先上报,等军指挥所那边下消息接人。
谁知道,容烨说:“顾大人能否先瞒着不报?”
顾兆:……
这不是大事——自从天顺帝发了【南夷想拿城池换人就是吃屁】十分坚决还不好听的消息后,整个南郡,包括军指挥所那边的态度就是把十四皇子当个死人看,既然是死人,那就是说两句之后就漠不关心在乎了。
谁会把精力放在死人身上?
所以瞒着也没什么,而且忻州那边王将军接管,历无病现在状况也不能上马打仗,真可有可无了。
不过顾兆没答应,而是看历无病。论官阶,他比历无病高,但要是以时下阶级论,他得给皇子行礼——好在大历官员除了帝后,无须向皇子等下跪。
顾大人这会想起来,自从历无病醒来后,他好像真的没咋行过礼?
于是这会补上,作揖行礼。
顾兆:“历将军怎么说?”
“听他的。”历无病看向顾兆,“多谢顾大人一家相救,不必向我行礼了。”
顾兆:也就是刚想起来。
他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又说了两句客气话——让历无病好好休息养身体,再看看容烨和历无病,抬脚出去了。
这俩真没私交?他咋觉得怪怪的。
但这些小事顾兆很快抛之脑后,他要回鄚州了,有的是事忙,一边跟周周交代事,既然要瞒着,那就别叫历将军了,对外随便拟个身份,就当寻常借住的亲戚——
“其实这样也好。要是捅破了身份,咱家里还得供着。”别管十四这位皇子受不受宠,他家周周不是看人下菜的人,时下规矩摆在这,皇子你不得小心伺候照顾了?
所以瞒着身份挺好的。
顾兆在昭州久了,别的不提,已经多年没向人下过跪,如今也不想周周爹孩子跟这个小子弯腰奉承,所以就平常心吧。
等人养好了伤,总不可能一直赖在他们家里。
黎周周答应下来,给相公收拾好了行礼,只是有些担心,说:“小孟出去一月多了,人到现在没回来,我有些担心。”
“这孩子老是惦记着报恩回馈,他和霖哥儿成了亲,公事要紧外,也要顾着霖哥儿,寻常护卫可以交给下面人,他放一放,让人去找找。”
“嗯。”
两人原想着,小孟留在播林安南那边是因为想‘报恩’,这孩子自尊强,因为俩人收了义子,还给他和霖哥儿婚事办的热闹,所以现在干活是加倍努力的干。
殊不知,孟见云留在那边许久没回来,还真不是寻常维护护卫队。
孟见云带着护卫队杀了南夷人。这是孟见云第一次见血的杀人,把护卫队当兵使,而他就是带领吩咐的小将。起因自然是十四。
前脚刚送走,孟见云不敢掉以轻心,南夷人下手那么狠,这么折磨那个人,谁知道是探子还是南夷逃走重要的人,怕南夷人来找,到时候摸到村子——
后来真的警戒蹲到了下来找的南夷人。
孟见云带着村民将人围了,这些南夷士兵手里有武器,乍见村民并没放在心上,护卫队见带武器的南夷兵也害怕,心生胆怯想退想逃,他们本来就是种庄稼的百姓,又不是兵,没杀过人,如何能不怕。
可有人带了头,南夷人倒下了,好像也没什么怕的。
“你们退了跑了,你们家里人呢?父母妻儿呢。”孟见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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